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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2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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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米达麦亚 于 2011-6-12 00:49 编辑 4 ?7 d1 h: [- U, L0 l( E4 l& {
1 {$ K( ~- ~ N6 H; h! Z* C3 q第一次来到银河村的米达麦亚可没有想到这么多复杂的问题。这会儿正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空中呈现的颜色从天际的灰紫色渐渐变成头顶美不胜收的湛蓝。他走到村长家门口,一棵大槐树在小屋面前撒下浓密的阴影,花园里的玫瑰花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闪烁的金色,像是浸在了晶莹的蜜糖之中。
/ u& Q. r2 X& Z9 H: q/ r& T3 G每一朵玫瑰花的样子都是不同的——当然,罗严塔尔可能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他每天都能看到这些花,已经觉得有些乏味。可是对于之前只能看到荒芜的沙地或者漆黑的森林的米达麦亚来说,那朵叫做艾芳的黄玫瑰此时和从天而降的女神一样迷人。
: s$ y4 U: N& u* l7 {米达麦亚把爪子搭在栅栏上,盯着黄玫瑰入了神,没有注意到花园旁边的罗严塔尔。只有奥贝斯坦知道罗严塔尔是一只幼年的黑色美洲豹而非黑猫,因此建议村长尽可能把他拴在院子里。此时罗严塔尔刚被系到树上,正颇为不满地用力撕扯脖子上的绳子。
% h1 K( i! s0 _: X& Y% `# G/ ^7 l天快黑的时候,米达麦亚才发现还在试图从项圈中脱身的罗严塔尔,后者挣扎了半晌,此时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懒得抬头去看朝着自己走来米达麦亚。# H0 t$ G, d, j. O4 `6 I5 G4 M
“你想把项圈咬开么?”
, n) w$ i1 ]2 J1 o* O罗严塔尔瞥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只在心里想:“废话,要不我还这么费劲么。”
2 Z, a! `5 f* D% E* H4 l米达麦亚犹豫了一下,像是在考虑这次会不会被对方用爪子招呼,然后把毛茸茸的脑袋凑近罗严塔尔的脖子,想要帮他帮咬断项圈。后者仿佛并不习惯陌生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对方呼吸的热气让他的脖子有点痒。不过罗严塔尔也只是颤抖了一下,便顺从地垂下了脑袋。: v/ X- l8 h. f
手指粗细的项圈对于一只狗来说不算是太大的难题,绳索松开的那一刹那,罗严塔尔迅速地冲了出去。天已经全黑了,米达麦亚没来及回过神来,连他的背影也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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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一间长期无人居住的小草屋,被米达麦亚当成了暂居地。翌日天明的时候落了一场小雨,在日出之前止住了。空气仿佛成了一颗巨大无比的水珠,潮湿而清凉。天空弯曲成一个圆润的角度,透过它显示出洁净的蓝色,带着朦胧的灰。因为是早晨,天边还有浅淡的玫瑰色,在边缘处渐渐淡薄下来。
' ?2 n- Y) p* m' U p: [9 o4 a米达麦亚路过村长家的时候,忍不住停下看了一会儿花园里的黄玫瑰。她半开半合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在晨曦的微光下显得更加娇嫩可爱了。6 U- s/ Z* P A5 f/ o4 G
他没有注意到系在树上被咬断的项圈被雨水浸得湿透,歪歪扭扭地延伸出来,像是一截黑猫的尾巴。- L9 ~ {8 L7 K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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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尽管奥贝斯坦已经提醒了村长关于外来犬的危害性,莱因哈特依旧不以为然。只不过罗严塔尔的走失让他有点不快,但是还有温柔的齐格陪着他,莱因哈特也并未计较太多。, h& [& x* `' I. [$ r# ~
罗严塔尔偶尔会出现在小鱼塘周围,趴在岸上想用爪子捞上来一两条小鱼,出于怕水的天性又不敢靠的太近。如果被米达麦亚看到的话,也许会跳到水里帮他抓一条鱼上来——虽然狗都会游泳,米达麦亚还是不怎么喜欢在水里的感觉和鱼的泥土腥味。6 f( n3 ^; i1 Z3 f' r' L; y
某天早晨,米达麦亚醒来的时候发现脑袋旁边多了一朵黄色的玫瑰花,像是刚被摘下来,还带着露水的湿气。他朝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其他人,只有地上还留着两行梅花形状的、湿润的爪印。* C: l7 o2 a0 b, i7 i0 s2 i6 [: T
当初米达麦亚并没有想起是谁知道自己在每一个被朝霞染红了的清晨和暮霭沉沉的黄昏去看村长家的黄玫瑰。他把爪子搭在花园的栅栏上,看得太过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村长不满的神情,以及从身后悄悄走过的一只小黑猫。1 v) [' d7 p# b! i
那朵玫瑰是莱因哈特准备送给姐姐安尼罗杰的礼物。自然,他并不认为像米达麦亚这样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有资格随意进出自己的花园。所以每一次米达麦亚来看艾芳被发现时,都会收到村长的拖鞋作为“问候”。
' V3 [/ L" K; q/ K" _% u黄玫瑰不见的时候,罗严塔尔已经不再住在村长家,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成了村长家的大狗齐格飞。而这种怀疑的始作俑者自然是猫头鹰奥贝斯坦。
( B0 _7 u% P% ^# g) S温顺的齐格飞自然否认了这种毫无理由的指责,不过这种传言却像阴霾一样,牢牢的罩在他的头顶。而米达麦亚平时又不会主动亲近那位看起来并不友善的村长,所以对此事也是知之甚少。+ |- V7 J- a%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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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晚上,米达麦亚在回小草屋的路上看到罗严塔尔软趴趴地蜷在路中间。他小心地凑过去,考虑了一下,像是怕和上次一样被一爪子拍到脸上,还是没有用舌头去舔舔这只坏脾气的小黑猫。米达麦亚低下头,用脑袋顶了顶小黑猫的脑袋,意思是这么晚该回去睡觉了。7 v- w. E) d i( K
可惜罗严塔尔毫不理睬,继续缩成团子,把脑袋埋起来发出呜呜的闷哼,似乎是不满意对方的打扰。: t4 [5 _! H' h/ p8 r
米达麦亚伸出爪子碰了一下罗严塔尔的脑袋,“喂……听说晚上会下雨,你真的要在这里睡觉吗?”
6 f# Q- R: L( p" u& v/ D罗严塔尔终于抬起头,睁开蓝黑两色的眼睛,茫然地转向他,喉咙里低低地“喵呜”了一声,便把头扭向了另一边。米达麦亚犹豫了几秒钟,轻轻咬住小黑猫的脖子,放在自己的背上。所幸这次罗严塔尔没有亮出爪子在他的身上乱抓一气,也只是蹭了蹭他脖子上的毛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昏昏沉沉地继续睡着了。
8 q' _3 Z6 A6 ?5 L2 i那个夜晚过得不算安宁。米达麦亚睡着了之后便在篮子里滚来滚去,把罗严塔尔挤到了墙侧。半夜的时候更是翻了个身,用后腿把体型偏小的黑猫推到篮子边上。罗严塔尔挣扎了一下,抓着篮子边缘重新爬进窝里。他抖抖毛,张大一蓝一黑的眼睛,打量着被米达麦亚占据了中央的睡篮,估量了一下,找了个篮子的角落,理了理毛,打算缩个团子继续睡觉。但是没有料到米达麦亚以身体为中心进行了托马斯三百六十度旋转,最后一个后踢腿,嘴里还嘟囔着模糊的梦话:' W+ R. W5 J3 Y. ^: G8 [
“汪~~~大公去死吧!……呜呜呜……艾芳……艾芳……艾芳……”
+ g5 t. ]- V$ x& x" i罗严塔尔来不及躲闪,“喵呜”叫了一声就被踢出了睡篮,不偏不倚踩到了米达麦亚睡着时流在地上的一滩口水,跌倒在地上,摔倒之后大字型地趴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作为一只猫科动物,而且是别扭的金银妖瞳,罗严塔尔的自尊受到了极为严重的伤害。
* s0 [: d6 ?) @在小草屋的屋顶,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都看不到的地方,蹲着一只雪白的猫头鹰,他冰蓝色没有情感的眼眸闪过一丝无机质的光芒,“这种没有意义的挣扎,与其说是浪费,不如说是虚伪。0 M; N2 a4 e" T
“罗严塔尔这种危险的动物,就应该加上锁链锁在村长的家里……”& i' b) {( ]0 c' Y4 `0 x" \7 N'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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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过的同样不安宁的还有村长莱因哈特家里。因为罗严塔尔失踪数日,他的屋顶上聚集了一群前来游行示威的母猫。她们用尖利的爪子抓挠着房顶,发出刺耳的叫声,七嘴八舌地抗议道:“喵呜~~~一定是村长把罗严塔尔关起来了,快交出来交出来,不然我们就把屋顶掀了。”事实上,在把屋顶掀翻之前,她们已经把天花板震掉了一层灰,墙角正在结网的小蜘蛛直接落到了吉尔菲艾斯的碗里,挣扎了几下就不紧不慢地往外爬了出去。莱因哈特缩在被子里,用双手堵住耳朵,还是根本无法入睡。7 K) U) ]$ B$ i. @+ K0 x
气急败坏的莱因哈特推开窗户,试图把他一个月没洗过的拖鞋丢上屋顶:“让你们叫春!统统去死吧!!!”嗯……他失败了,拖鞋没飞上屋顶,就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落到了吉尔菲艾斯头上。无辜的齐格被砸扁在地上,眼睛还盯着他的落了一层灰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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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悲惨的事情发生在第二天早晨。米达麦亚睡醒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趴在睡篮外面的罗严塔尔,而是……艾芳死了。3 N" s. F6 [1 w" ?$ C. ^" n
被罗严塔尔用小尖牙一口从村长的花园里咬走之后,就被随随便便地插在了睡篮的边上。虽然这是米达麦亚认为的最好的位置,他却忽略了对于植物而言,最重要的是阳光和水。艾芳的花瓣在前几天就出现了枯萎的迹象,到今天已经完全枯黄,连枝干都干瘪下去。- g8 }+ I0 J- P' h2 }+ `$ [2 m
睡醒的罗严塔尔早就忘记了自己半夜被踢出睡篮的悲惨事迹,凑上去舔了舔米达麦亚的脸颊,似乎并不清楚自己对这朵可怜的黄玫瑰做了什么。米达麦亚看着一脸无辜的小黑猫,也只有叹了口气,叼走死掉的艾芳,在屋后面挖坑埋了起来。6 E7 |+ [+ h4 i+ n, z5 M; W
这并不算什么。就算没有艾芳,他还有这只别扭的,坏脾气的小黑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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