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者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楼主: 雅典娜

[官文] 【剧情杀解密】243年的杀机(8.20更新至第四十五,全文完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6-11-1 16:01 | 显示全部楼层
史昂 发表于 2016-11-1 00:41. I3 ~  O/ Z! {* f: I) M6 P$ G
已经种下去了!水都倒好了!
: G% Y1 s) b3 l/ a/ X
优雅地爬出来!!!
发表于 2016-11-2 02: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布罗狄 发表于 2016-11-1 16:01
- H6 ^8 I) V- O$ ]惊!那什么那什么……撒,撒加哥哥!小米!史昂大人出现了!【。】
/ w2 {" C1 s% t1 H, }4 |; [$ @
本座零花钱用完了,尼们都不许跑!
发表于 2016-11-2 02: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布罗狄 发表于 2016-11-1 16:01; ]# K/ @' B* g+ l$ _
优雅地爬出来!!!
' f! ^2 d! |' n! {9 G9 S
盖上盖子,撒好盐
发表于 2016-11-2 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史昂 发表于 2016-11-2 02:25
3 K+ h' ~4 r1 G3 N( P8 e本座零花钱用完了,尼们都不许跑!

! ^3 |5 I" S8 k* u零花钱……零花钱……找那边的撒加哥哥!!!指!
发表于 2016-11-2 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史昂 发表于 2016-11-2 02:25& K( D- d. ^6 Y7 u5 L
盖上盖子,撒好盐

  K8 `& m9 T6 |/ N???????这是种花还是腌咸鱼?????
发表于 2016-11-3 03: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布罗狄 发表于 2016-11-2 09:17  A; m4 U+ Z* G; j1 ]" s- j
???????这是种花还是腌咸鱼?????

8 T/ y8 P0 y( w& H2 k7 n, h
0 h8 g5 a1 m, U9 N9 w) ~傻阿布,本座可是欧皇(去死),怎么会要吃咸鱼。泡菜还是可以接受的
发表于 2016-11-3 07:58 | 显示全部楼层
史昂 发表于 2016-11-3 03:49
' Y4 r& Z% C& L& g傻阿布,本座可是欧皇(去死),怎么会要吃咸鱼。泡菜还是可以接受的
7 u; @9 B2 E; e1 N# _
所以我其实是坛子里的泡菜是吗!
发表于 2016-11-8 02: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阳光与苦难5 g  O2 d1 x8 }& R$ ?' g$ u

' ]5 B# G3 K, l4 s5 B卡妙一出教皇厅拔腿便朝水瓶宫的方向一路狂奔。他心急如焚,慌不择路,一不留神竟像个粗枝大叶的普通人那样一脚踩在了自己的拖地长袍上,一下摔在地上滚下了好几格台阶。当他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原本光洁的额头已被坚利的台阶棱角磕得血迹斑斑。这路从双鱼宫到教皇厅的大理石台阶已俨然变成了一座贪得无厌的祭台。阿布罗迪黑色的血污才刚洗刷干净而今又涂抹上了卡妙新鲜的红血。他顾不上拿手去擦,只是用自己的小宇宙一遍遍地呼唤那个已经永远无法再回应他的人。可明知道是徒劳,即使充满绝望,他都无法停止。直到他抵达满地狼藉的水瓶宫,眼看所有残酷的真相带着阴冷的狞笑像疯狗般龇牙咧嘴地猛扑过来,瞬间就将他的整个世界撕成了碎片。+ u) n# @1 G9 K" Q. P
米罗静静地躺在废墟里,身上盖着洁白的裹尸布。卡妙走到他身边俯身跪了下来。那动作极为轻缓,好像怕打扰了他的安眠。即使月色朦胧,卡妙也很快察觉了在裹尸布的边角上赫然有一个用银色丝线精绣而成的带着莫卧尔细密画装饰纹样的♍标志。显然那位凶手不屑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任何掩饰。这个骇人的发现顿时令他心跳加速,瞳孔放大。他攥紧了拳头,狠咬着嘴唇苦苦忍耐了好一会才终于将身体的剧烈反应压制下来。他下意识地向暗门的方向望去。那扇门开着,股股寒气正从黑漆漆的门洞里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V" x2 w& f5 D$ [. P“原来……是这样么……”卡妙眼睛虽然已变得空洞无神,心里却是开了明镜。那个被破坏的封印已经完美地诠释了这一切发生的前因后果。“不值得呀……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他哀叹数声,转过头来直愣愣地盯着露在裹尸布外的碧蓝色卷发。这头曾令他心驰神往的秀发即使占满了血斑却依旧鲜亮如昔,在月光下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你不是一直叫我把它破坏掉么?到头来自己为什么要为它去送死……你就是那么鲁莽冲动……”说到这里,卡妙的胸腔里又猛地涌入一股如洪水般汹涌的疼痛,锥心刺骨。是那句话——他还清晰地记得在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曾经这么一字不差地抱怨过。自己离开时不经意的回头,瞥见的皆是米罗脸上难以掩饰的遗憾和没落,万没想到一去竟成了永别。若那时能对他微笑,至少现在不会患上这种叫作“追悔莫及”的不治之症吧?卡妙颤抖着伸出手,想确认睡在裹尸布下的人是否走得安详。可是还没触到那块布,他忽然一抽搐,迅速把手缩了回来,好像那块布上导了高压电,“我怕是没这个资格……毕竟我也是杀死你的共犯。”他说着痛苦地把头别向一边,“是我的任性害了你。若当时我能听你的话,你的结局一定不会是这样……”他哽咽了喉咙安静了好一会,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郑重地说:“现在我答应你。虽然已经无法挽回,但我会依你的愿望去做。”他回过头缓缓地站起身子,肃穆哀婉的神情饱含着无限的留恋,“如果可以,唯愿你在我的守宫永得安眠。”他最终狠下心,从米罗身边跨过去走进了那道已被打开的暗门里。& e" \/ a' [. r& B5 l4 K
卡妙刚走进那间密室周身就被幽蓝色的光包围。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冰棱柜,其体积规格之大近乎一座纪念碑。冰棱柜的正中位置安睡一个看似五六岁的小男孩。他有一头碧蓝色的细碎卷发和一张绝美的脸,他伸展着双臂面带微笑,仿佛正从天堂缓缓降临,比雕在罗马新耶稣堂穹顶上的任何一尊天使像都要完美。; ^; C* R7 z: T# L
卡妙走上前去,将伤痕累累的额头贴在自己此生制作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冰棱柜上,“Ca va bien?Mo chou. ”他闭起眼睛,用手轻轻摩挲着这座水晶般的坟茔,“Aujourd'hui J’ai perdu mon meilleur ami et c’était ma faute…”额上的血沾在冰面上,瞬间就凝结成花朵的形状,好像落入雪地的梅花。回忆像雪片一样地散落飞舞。渐渐他开始感到周围开始升腾起一股薰衣草的芬芳,连涌动的寒气也转化成了袭袭暖风。
, v9 E% F" t9 ^4 f+ |$ z; R$ ^7 ~卡妙的故乡就在终年和风煦日,气候宜人的普罗旺斯。有关他童年的记忆亦与这南国的景致一般美好旖丽。卡妙的父亲是一位专攻古斯拉夫文明的著名学者,对使用古东斯拉夫语这门已死去数个世纪的语言更是了如指掌。老卡妙在大学担任教授。因其名望甚高而常有机会参与一些重大的国际历史研究项目。卡妙的母亲长久以来都是他的助教。两人因着共同的志趣相识相知,步入婚姻的殿堂,最后诞下两个聪慧可爱的儿子。他们人生的轨迹发展得是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身为兄长的卡妙更多遗传了他父亲的容貌和性情,他垂着一头藏青色的直发,棱角分明的脸常常会摆出一副与年龄不符的正经。这违和的表情常总引得他父母哑然失笑。每逢这种场合他那小一岁的弟弟必定会跟在自己的双亲后面不明所以地“咯咯咯”笑个不停。这孩子的个性就像他那头传自母亲的碧蓝色卷发一样活泼好动,俏皮可爱。卡妙的弟弟名叫吕西安(Lucien)。这个名字就与他的发色一样,承自他们的母方。在家族树的谱系上记录着这也是他们已过世的外祖父的名字。卡妙与生俱来的强大自尊心有时会唆使他去气恼父母那些令他尴尬的取笑。可唯独对弟弟他却从来发不起火来。无论调皮捣蛋得多么出格,只要摇晃着兄长的手臂嬉皮笑脸地撒个娇,卡妙之前还满是责备的口气里就会不经意地透出一股淡淡的宠溺,连说话的语调也随即变得温柔起来。兴许是因为他的早熟激发了他对年幼家庭成员出于本能的保护欲;或是弟弟的开朗本就是他由衷喜欢的,反正他对待弟弟的态度就如临冬时分结在地上的晨霜,朝阳一出必定只能无奈地融化,怎么都强硬不起来。总之这一家人长期以来都过得其乐融融,温馨又和美。老卡妙闲暇时只要一高兴就会放下手中的报纸,把两个爱子唤到跟前,一字一句地教授他们古东斯拉夫语。两个小孩学习的样子看起来煞有介事。他们的母亲则在一边笑眯眯地调侃自己的丈夫患有治不好的“risque professionnel”;还有“Cami”居然连写字的姿势都和他那个当爸的一模一样云云。
- k) T. t! K, H! x+ I" `  I9 Z后来老卡妙接到了一个考古发掘项目。为此他很是兴奋。考古的发掘地点是位于东西伯利亚的古布鲁格勒德公国遗址。他对探索这片在两百多年前突然消失的神秘文明老早就充满了向往。可令他不解的是有关该处遗址的考察项目从来得不到政府的正式批准。此次能够成行也全拜某私人基金会的赞助支持。反正他也懒得去深究其中的原因,速度安排好举家成行的出行计划就高高兴兴地上路了。从温暖如春的普罗旺斯一下来到白雪皑皑的东西伯利亚,两个小孩自然兴奋得手舞足蹈。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真正的雪。几日来每当父母出去工作的时候就将他们安顿在考古队的营地里。可是这对兄弟却是怎么都安静不下来。卡妙被吕西安拉着终日在覆盖白雪的古建筑遗址中奔跑穿梭,他常常会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驻足观察,想象那些红色的墙,巍峨的塔楼和空旷的街巷曾经人口密布时的样子。每每这时候冷不防身上、脸上就会挨到弟弟不知从哪里掷来的雪球。
, V* V. |( J- r" }4 V这一天他们跑进了周围最大的一栋建筑废墟里。之前他们路过这里好几次,两人一致认定里面太大太黑没准藏匿着什么妖怪,因此一直都没敢靠近。可是今天吕西安忽然突发奇想要玩捉迷藏,算来算去再也没用什么地方比这空旷又阴森的场所更适合这个刺激的游戏了。卡妙边找人边挨个欣赏着这里的每间房间。出乎意料的是这里没有他之前想象的那么可怕。可以看出房间的分布是经过精巧设计的,一些墙上还都残留着拜占庭风格的马赛克壁画。画上的形象是一些模样怪诞的神——他们显然不是出自东正教的。有一个身下是一辆四匹马拉的战车;另一个站在许多棺材中间,不断有死人正从棺材里往外爬;还有一个女神手里拿着一根橄榄枝……卡妙想起这几日常听父母谈起在这里发现的拜占庭风格的建筑遗迹是有多么地不可思议:无论是材料、风格还是表现主题都不应是存在于这与世隔绝的西伯利亚冰原之上。它们如何被建造的,又为何突然被遗弃,始终是困扰这些学者的疑问。卡妙看得出神,心里琢磨着这里以前也许就是布鲁格德勒最高统治者居住的宫殿。忽然窗外传来的一阵热烈欢呼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循声往窗外一看,就知这声音来自他父亲所在的考古队。吕西安也受到这声音的吸引,从一个断腿倒地的石桌后面猫了出来。他蹦蹦跳跳跑来卡妙身边,本想挨着兄长的手臂一同围观。奈何那扇窗对他来说位置实在太高,要跳起来才能勉强看一眼窗外。于是他就站在卡妙身边每隔数秒就如袋鼠般地向上跳一下,折腾得他哥哥不得安生。不稍一会卡妙就已忍受不住,训斥的话想了许多可到嘴边还是一如既往地抖不出来。于是他便索性自己离开窗台四下环顾。见同方向的另一个窗框下还残留着半截座椅高度的石阶。他拉过自己的弟弟朝对应的方向一指,下一秒后就见那个小鬼欢天喜地趴在窗向外探头探脑地张望。0 \. C- A$ R# J) U* Q/ F" u
今次考古队挖出的一座巨大的黑色花岗岩石碑。乌黑的石头躺在莹白的雪里,太阳光一照显得显眼。考古队员无不啧啧称奇,没想到在东西伯利亚会找到用黑色花岗岩制成的无名纪念碑。这样重大的发现一旦公布出去,定会震动世界考古界!老卡妙出于已近乎条件反射一样的职业习惯,拨开众人凑近前去开始在石碑上下寻找可能存在的铭文。他戴着粉白色的作业手套,一手推着眼镜一手在石碑上细细摸索。父亲的一举一动被站在上方高点的卡妙看得真切:一番忙碌过后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在认清这是座无字碑后他多少有些觉得失望。可不一会他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碑面上唯一看似具有记录意义的符号上。那是一枚六芒星。令老卡妙困惑不解的是它的尺寸只有一个餐盘那么大,和整座石碑的大小不成比例。因着这样的规格,也无法把它解释成当地某望族的家徽。卡妙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个徽记。在之后的多少年里,它总是在深夜里准点出现,与他的每一个噩梦相伴而行,简直就是噩梦特意雇来保驾护航的职业保镖。老卡妙专注着眼前这个古怪的图形,拿刷子细细扫去上面的浮土和雪水,另一只手早已将眼镜换成了放大镜,好像非要从上面挖出点什么意义来。忽然他的眼里放出光来,随着最后一抹浮土被刷去,他发现围绕着这个六芒星周围有一圈清晰可见的边缘线,带着明显雕琢过“Qu'est-ce que c'est ce soir?”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不由自主地去继续探索眼前的未知,“Appareil?”正在困扰之际,他忽然听到有一个声音从自己的脑中传来,步步指点着他如何破解眼前的机关。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渐渐丧失了自我,连考古须要遵循的所有守则条例都被全然抛在脑后。他丢掉放大镜,褪下手套,咬破自己的食指沿着六芒星的上下两个等边三角形按照顺逆时针的方向各描了一遍。其他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的同事着了什么魔,怎会一下变得如此疯疯癫癫。可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那个六芒星边缘的凹槽线被血沾过的地方竟开始发出莹紫色的光,伴随着全场发出的惊呼,整个符号碎裂成了许多细小的碎片。众人上前定睛一看,发现原来下面是个凹洞。老卡妙用手拨开落在里面的碎片,发现凹洞底部有一样白乎乎的东西,“Et il semble que un bout de papier. Que nous ayons écrit?”他边说边奋力掏挖。那确实是一张狭长的纸条。他发现上面的文字并不是自己所预想的古东斯拉夫文,而是古希腊文。他把纸条举过头顶,照着太阳光像个初学者那样拼上面拼念着上面的字母,“A…Αθήνα?”
. l0 u" W$ z  o$ j; X话音刚落下石碑周围的地上就整片整片亮起了和六芒星上同色的光。在场的考古专家和历史学家都是阅历丰富的国际学术权威,却无人见过眼前的这番异象。可惜也没有人能意识到,智慧是人类对自然犯下的一种罪行。它会成为反自然的恶德,谁用知识把自然推向毁灭的深渊,他必受自然地解体。当他们一味无底线地追逐攀登真理的高峰时,住在每个人心里的潘多拉就会偷偷趁机打开手里的魔盒将毁灭性的炎难带给整个世界。于是还等不及他们继续惊叹,就见那光幻化成了一只只翩跹起舞的凤尾蝶,数量多得仿佛连天空都可以遮住。与此同时,临死前的凄厉惨叫开始在布鲁格德勒灰蒙蒙的上空此起彼伏。凡是被蝴蝶触碰到的人都会像氰化物中毒那样口吐白沫痛苦地倒在地上来去翻滚,过不了几分钟身子一僵就死去了。对于这对兄弟来说,那一刻他们深信自己目睹的画面一定来自最深的地狱。他们先看到自己的父亲停止了挣扎,面朝下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只手紧紧抠在雪里,留下了深深的抓痕。刚才还握在手里的放大镜摔得老远,反射着刺眼的天光。然后是他们的母亲:她扑在自己的爱人身上,呼喊着他的名字,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前都试图保护他那已经消逝的生命。最后死神终于来到所有人身边,用黑色的长袍一股脑卷走了他们的生命,凯旋而去。原本晴朗多日的天空也开始降下了鹅毛大雪。这雪好像是特意赶来的入殓师,很快在散落四处的尸体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G- f+ A' l' G: X. j2 M
目睹了双亲遇难的整个经过,幼小的吕西安再也忍受不住,他急着想要跃下窗台跑回父母身边,可才刚转过头去竟发现兄长已经站在自己身后。卡妙把双手搭在他肩上像是在表达安慰。这双手本身同样因为害怕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亲人而始终颤抖不止——多年后米罗也满怀着同样的心事做出了类似的举动,只不过那时候对象换成了卡妙自己。卡妙非常清楚:父母显然再也回不来了。那些邪恶的蝴蝶并没有离开,它们只是时而聚成一群,时而四散而去,似乎还在搜寻着周围可能存在的生命迹象。现在任何人冒然下到现场无疑只有死路一条。而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想办法照顾好自己还在呼吸的弟弟——就像他父母生前时时嘱咐的那样。这个小孩的至亲刚在他眼前凄惨地死去,但他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只是极力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方法。就算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也很难做出类似的反应。他智力之中属于理性的部分运转起来实在太流畅,太过善于用逻辑去权衡利弊,使他的冷静从表面来看已经近乎冷酷。0 h7 U7 q( |0 A% x- ?3 Z- }0 a' T
吕西安愣了一下,接着又下意识地转身往望去,随后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幼童尖利的嗓音高调刺耳,很像一声吹破的喇叭,瞬间在空旷的雪地上穿得老远。卡妙赶紧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自己却也被面前的惨景吓得动弹不得。所有的尸体都开始自燃起来。这些死难者周身被莹紫色的火焰包围,过一会就被焚得连灰都不剩。奇怪的是这个过程非但没有产生焚烧蛋白质时应用的臭味,而且连骨灰都没有留下,就像该死者从来就不曾存在过。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已远远超出了他所习得的任何常识。同时也让他很快意识到自己遭遇的并非普通的灾难而至少使某种超自然现象,以他当时阅历来说,这些蝴蝶用母亲每夜对他们讲的睡前故事里常常出现的“妖怪”来形容简直是再贴切不过。他的父亲最后消失的部分是那副他从不离身的眼镜;接着母亲最后一搓如海水般碧蓝的卷发也在火焰中模糊不清了。眼看着父母的爱情最终化作缕缕青烟,吕西安伤心得嚎啕大哭。可偏偏那些蝴蝶的触角似乎还真能感觉到空气里传播的音波,有好几只已经开始拍打着翅膀向哭声传来的放下飞来,只是它们飞得时上时下,行进速度有些缓慢。
7 U  b& j- ]2 c5 o就在此时,卡妙一把拉起自己的弟弟就往建筑的最深处跑去。他的念头非常简单:那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寄望黑暗能够成为他们最后的掩护。可很快他就失望了。他们跌跌撞撞地才穿过没几间房间,就发现已经前路已走到了尽头。最后的屋子比之前他们去过的任何一间都大,好像是个议会厅。它因采光不足显得有些昏暗但并没有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屋内残留下的圆形窗洞就是此处唯一的采光点。它的位置很高,几乎贴近天顶,好像哥特式教堂里的玫瑰窗。显然这样格局的房间显然并不适合藏身,两人起先躲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卡妙一边紧紧搂住珍爱的弟弟,一边与心中的恐惧进行着艰苦的斗争。没过多久他卓越的理性又赢得了胜利。这让他至少能有机会定下神来仔细地观察周围的状况。果然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微妙的的异样:环绕整间房间墙壁的装饰是十来幅面积相等的马赛克画。看来这些壁饰已被经久的岁月洗涤得花叶凋零,残破不堪,只留下些不成片的马赛克拼贴依旧彰显着当年布鲁格勒德的能工巧匠们精湛的切割工艺。若再对着画面仔细地观察还真可以分辨出一二来。画面上的主题有人有兽各不相同。有的残留一根羊角、有的露着大半个牛头、还有女性的上身以及半截鱼尾等等。卡妙很快被其中的一幅深深吸引住了,这幅画保存得几近完整,与它周围的同作形成鲜明的对比。画面上一个穿白色chiton的小男孩,肩上扛一大水瓶,由深浅不一的蓝色马赛克拼贴成的一股清流正从里面汩汩而出。他站起身来走近那幅画,又觉得画上的石片特别明亮鲜艳。回头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光线透过那扇圆窗正正好好集中在画上,这也恰是自己能那么快注意到它的原因。这更让他隐隐中意识到此作的不同寻常之处。他又向后退去几步,站在一个视觉角度更为平行的位置继续观察它。很快他就注意到在画中流水的右下方有一枚用暗红色石片拼出的红色♒徽记。它被围在一个用同样颜色拼成的圆圈里。卡妙这几日一直都听到父母之间谈论“徽记”在拜占庭艺术中具有的重要指示作用,便又走上去对那个徽记仔细端详,看出那个红色圆圈的拼贴有些破损,似乎是后面修补上去的。再一瞧又发现圆圈周围也有条细细的切割线。“Appareil?”父亲生前说的话忽然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机关”这个词就在刚才已与“死亡”紧紧相连在一起,教他本能地害怕。但眼下留给他的选择余地并不多:要么留在原地等死;要么去赌一把试试眼前的徽记是否会是个作用相悖的机关。他思忖着,犹豫着,终于咬牙决定相信后者。因为这幅壁画实在太美,尤其是画面上正对着他的那个男孩,越看越觉得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似乎在说着鼓励的话,很难让人心生厌恶,与刚才那个阴森邪气的黑色石碑的感觉完全不同。& F% L& w: \3 `
卡妙下定了决心。他一面嘱咐弟弟远离自己,一面仿效起刚才父亲的做法,用食指从左向右,再由右向左地在两条波浪线上描了一遍。徽记的位置对还是儿童的他来说太高。即使踮起脚尖,伸直手臂也依旧只能十分吃力地够到居于下侧的波纹。于是他只能像刚才的吕西安那样奋力蹦跳着才描完了图形上所有的笔画。他接连做了两次,从不同的方向进行尝试,但都无果。那个徽记始终毫无反应。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忘记了什么重要的步骤,或许这本就不是一个机关。就在他不甘心地进行第三次尝试时,细嫩的指尖被一片微微翘起的石片割出了一道血口。被鲜血沾染上的徽记立刻亮起一道耀眼的蓝色光芒。卡妙见自己孤注一掷的努力终于有了进展,激动得不能自已,一不留神落地时脚下重心不稳,整个人都扑在壁画上。那面墙吃了他的分量竟然顺着惯性三百六十度翻转了一个面。当卡妙明白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推进了一间没有出口的密室。$ r6 z( g% N2 d4 J
他心如火燎,责怪自己疏忽大意,就这样将弟弟孤零零地落在隔壁。奈何石制的厚重墙壁隔音效果甚佳。尽管两人声嘶力竭地互喊,但都几乎无法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卡妙把一只耳朵贴在墙上,几乎是嘶喊地指挥弟弟如法炮制他刚才的行为。传来他耳里的是小男孩带着抽噎的稚嫩哭声,虽然模糊不清却声声如尖刀把扎在自己的心上。他最后隐隐约约地听见对面的声音在喊:“… est trop élevée…”) K1 q( b% k7 S! l* i7 I) \
是的,太高了。要够到这个徽记的位置即使对卡妙来说都十分勉强,更何况是矮他一个头的弟弟。焦急之中,他的理性又开始催促他去寻找新的解决方式。他很快推测这间密室应该会有一个让屋主离开的特别出口。他观察着整间房间试图找到它。圆形的结构空间里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布置,地面上铺着被切割成长条状的阿拉伯白大理石石板。这些石板光洁如新,鲜有磨损的痕迹。无论是用材还是风格,这间房间的布置相较于整座栋建筑来说都显得违和。随后他注意到了从上方照射而下的光——那里有一个与隔壁房间一模一样的窗洞,只是位置正对上方,仿佛是礼拜堂的穹顶。这让他相信这里的光线布局与上一间房间同样,应该具有某种特殊的指示作用。他走过去站在那窗下,蹲下身子在光照到的地板上摸索起来。谁才没多久,他脚下那片地板的另一端就向上翘了起来,整个人立刻滑到了房间的下层。原来这间房间的地面设计类似古罗马斗兽场的竞技台,在一片特定的活动地板下装有升降用的机械轮轴,使得站立在上面的人可以像变魔术一样立刻被传送到地下一层。: d! P1 |- k8 P- L) T% f5 o2 C
卡妙这次彻底被丢在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在寂静无声中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跳。他刚想张口喊叫,忽然看见周围亮起了一片橙黄色的壁灯。即使光线昏暗却不阻碍他看清周围那令人震惊的场景。他正置身在一个周围环绕圆形墙壁的空间中。这里简直就像是奥尔维耶托城的圣帕特里克之井,中间是一个中空的深渊,脚下的台阶呈螺旋形向下方蜿蜒盘旋直至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那楼梯的尽头就是地球的心脏。更令人称奇的是它的墙壁并非砖块或是石头砌成的,而是由一排排插满书籍的书架构成的。眼前数以万计的书由上而下筑建而成的坚实壁垒令他惊叹不已。过了好几秒他才回过神来,开始寻找离开的出路。他必须回到自己的弟弟身边,这是他眼下最迫切需要做的事情。可是这里的空间大得使人绝望,他努力尝试通过旋转灯架或是破解书脊上的字母排列密码来寻找下一个机关。娇嫩的双手因为紧张和焦虑而剧烈颤抖着。他每经历一次失败就向下走几格台阶,一边还要努力克制将内心中如黑烟般滚滚升起的绝望强压下去。忽然他感到自己的脚踩到了一根如枯枝般的硬物,清脆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地回荡,仿佛是幽灵发出的嘲笑。他低头定睛一看,才知道那居然是一根人类的臂骨。臂骨一头的五根指骨还握着一把泛着黄绿色铜锈的短剑。卡妙心中一惊,抬头四下张望,发现原来再往下的台阶上到处散落着人类的骸骨。这些人死状各异:有的倚靠在书架上,有的趴在台阶上。他们身上依旧穿着或皮质或金属的盔甲。其中一些手里还握有各式各样的冷兵器。显然他们是在战斗中丧生的。那些扎在背上的断箭或是插入胸腔的长矛,无声地解释着遇难者们可悲的死因。眼前的恐怖画面让他本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离天顶已有了很长一段距离,在不知不觉中他往下走到了一个较深的位置。正当他准备要往返回去时,却只见一股股莹紫色的粉末从圆形天顶的缝隙里不断渗入。无数细小妖冶的光点飘飘扬扬撒落在黑暗中,倒映在他布满惊恐的瞳孔之上。绝望突破了理性最后的封锁线,速度占据住他的整个身心。他迈开不住颤抖的双腿,不顾一切地向上狂奔。
# `+ w$ j7 ^) Q' q卡妙不晓得还有什么方式可以回到弟弟身边;也根本无法确定到了现在的状况对方是不是还活着,只知道越是往上就越是可以离自己心爱的人近一点,再近一点。他只顾抬头看向上的路,无意中踢到了脚边的一个骷髅。那圆溜溜的头骨沿着没有扶手的台阶上骨碌碌没滚两下就直接掉进了位于正中的深渊里。不幸的地方就在于这骷髅的命门上还劈着一把巨大的十字石斧,在它下坠的时候,沉重的斧柄直接勾住卡妙尚还细嫩的脚腕上拖着他一起往下掉。他被这股意想不到的强大力量拉扯着直接从台阶的边缘滑落下去。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条件反射地伸出左手拼命抓住了台阶的边缘。五指划过沾满灰尘的阶面,留下带着血渍的抓痕。他的身体腾空挂着,脚下是万丈深渊。那把夺命的石斧随着骷髅一起坠落,半天也没听见它们落地的声音。下面的黑暗似乎长着一张提灯安康鱼才有的贪婪大嘴,欢天喜地地饕餮掉所有落在口中的猎物。
2 J( p% D2 j) T% e卡妙还太年幼。他挣扎了几次后就意识到自己柔弱的手臂尚没有生出能让他脱离困境的臂力,只能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悬在原地。他忍耐着手臂上阵阵袭来的酸痛,无可奈何地任凭那些发着光的粉末散在他身上,随后又落到了更深的地方。即使落到如此境地,他的心中所有的空间都只被“吕西安”这个名字盘踞着。没过多时终于有只蝴蝶飞了进来。它扑扇着翅膀曼妙纤纤,先是住一个书架上停了一会,又落到一个骷髅上。卡妙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可是依旧无法阻止那个小小的恶魔与自己之间越来越拉近的距离。那双翅膀映衬在橘黄色的灯光下色彩分外绮丽。透过上面斑斓的花纹,卡妙竟能看到一家人聚在一起向他微笑招手的幻象,他马上看得入了迷,恍惚中觉得自己即将要去的那个世界似乎也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可怕。也许他深爱的家人们都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他了。
, M4 c- m# q' H就在此时,忽然头顶传来一声的巨响将他拉回了现实之中。天顶上破了个大洞,一道白色的强光照了进来。卡妙目瞪口呆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蝴蝶在光里瞬间化成了透明的冰晶,掉在地上摔成碎片。他担心着上面发生的状况,心中惴惴不安。可还没等他再次试着挣扎爬上台阶,手上稍一脱力,身体就如落叶般悠然坠入深渊。# g7 j" x* y7 X  E5 d- H( A7 C
“Lucien…”他仰面朝天,凝视着眼前的白光。他觉得这应该是阳光,它是那么明丽、那么温暖。被它普照的一切本是充满美好的,就像在普罗旺斯那样。可是现在他正遭受着难以忍受的苦难。置身于阳光与苦难之间的荒谬感终于让年幼的他明白太阳之下的所有并非都是美好的。不过话说回来,他又觉得自己挣扎了半天还是死到临头,这倒是与世上的所有人一样。没人能摆脱死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归根到底死亡就像太阳一样,公平地温暖着每个人的身骨。
! N5 c! p# m; X* R/ j突然,在光里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万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从这么高的天顶上直直地跳落下来。那个人的移动速度快得惊人。卡妙的视线连他的残影都没捕捉到,只知道对方先是落定在一格上方的台阶上,后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他身下的某个地方。那人等在那里,只待他落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就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一把拉住拖回台阶上。
& f1 @! T7 A, a; S- Q" |# m5 y卡妙这才略微看清了一些来人的扮相:他身上披挂的白色美丽铠甲独显出一种神圣的高贵,让人不禁联想到祭坛画上圣乔治与米迦勒。那副盔甲的质地也很特别,有着金属的光泽和水晶的剔透,恰如夏蒙尼勃朗峰上万年不化的冰川。6 u7 X) |1 m& B6 Y$ i- F
“ Aide mon frère, lui encore du haut, s'il vous plaît!”卡妙刚站稳脚跟就紧紧拉住刚才救了他的那枚手臂急切地恳求道。这副手臂是如此孔武有力。它们的主人所拥有的神奇力量已然是他眼下能寄予的唯一希望。那个人慢慢俯下身子,嘴里说着与古东斯拉夫语发音有些相近的语言。由于激动与紧张,卡妙完全丧失了去推测话中含义的能力。他只记得有一只粗糙的大手在自己的头上轻轻地抚摸。即使隔着盔甲它依旧充满了温暖,让人瞬间感到无比安心。他看不清遮掩在长刘海下的脸,却至今对战士额甲上精美绝伦的雕饰记忆犹新:那是一只振翼的水鸟。它弯曲着长长的颈项,弧线优美如一首凝固的牧歌。眼睛上点缀着两粒石榴籽般的红宝石,就算置于背光处也依旧璀璨夺目。若是德皇路德维西二世能有幸亲睹此物,怕是会失落地觉得自己终其一生收藏在新天鹅堡里的各种天鹅装饰已然统统黯淡无光了。
7 x8 R$ |5 u6 n那个人最后将一根手指放到嘴前微笑着摇了摇。卡妙揣测这意思也许是希望自己安静地等候在原地便急忙点头以示应允。对方果然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纵身一跃,一下就从天顶上的洞里跳了出去。卡妙目送着他矫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心里的感激、期盼与焦急混在一起。再仔细一看,发现被打破的窟窿上竟凭空多出了一个透明的罩子,像色散棱镜般地反射着天光赐下的七种色彩。$ f2 w, k. y* }$ c0 Z3 f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过去。上面时不时传来几声和之前类似的巨响,同时还会有几道光透过罩子照射进来,紫色的或是白色的——卡妙知道是那个人在战斗。可他自己眼下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时而站起身爬到最高的台阶近距离向上张望,时而抱住膝盖靠在书架上发呆。他的思维渐渐停滞了,或者说他不敢再去多想,更多的时候他希望自己只是在做一个梦——若不是身心上受到的痛苦实在太真实,他所经历的一切确实只应该出现在某个长夜里浑噩的梦中。上面的声音终于不再响起,一切又回归了令人窒息的死寂。直到天黑那个人也没再回来,只有北十字星挂在天边闪闪发亮,像是北方神话中精灵的眼睛。! u0 `9 C- ~2 U6 t) L
卡妙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极地的寒冷在吞噬他身体的同时也肆无忌惮地侵蚀着他的神志。他感到的意识和手脚已经一样麻木,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后来他好不容易又强打起精神,用尽剩余不多的力气去找些保暖的东西——这份额外的力量依旧来自于心中如星火般的希望。这希望的光尽管黯淡,却依旧生生不息地燃烧着。他期盼着也许到了明天早上,那个天使般的人就会把弟弟带回自己身边。他是那么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拯救他,就像之前拯救自己一样。卡妙心中的信念一遍遍地呐喊着,鼓励他一定要坚持下去。待到太阳再次升起在这片土地上,他就可以带着吕西安回普罗旺斯去,依旧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从此不再分开。他怀着这样的信念踉踉跄跄站起身来,起先想过用壁灯烧一些书来取暖,但又担心如果操作不慎反会令自己命丧火海;后来他又壮起胆子想去骸骨身上借些布料用以裹身,却发现那些看似厚实的织物其实早已变得脆薄如纸,稍稍一碰就化作碎屑,散入尘嚣;无奈之下只能找来几本厚重的羊皮纸抄本盖在身上,虽无多少抗寒作用但也总算聊胜于无。他钻在书皮下面,忍受着书页里扑鼻的霉味。不过疲劳很快就让他变得昏昏沉沉。但他不敢睡着,生怕就此再也醒不过来,只能依靠回忆过去的幸福苦苦地抵抗着阵阵袭卷而来的睡意。不知过了多久,他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汪碧波荡漾的湖泊。有只美丽的天鹅在湖面上优雅地游曳。它引颈长歌,拍打着洁白的翅膀划过水面直冲上九天云霄。翡翠般的湖面上只留下一片轻盈如雪的羽毛,卷在点点涟漪之中来回打转。3 c8 R& H! e# Y6 u4 B( v1 i
天亮了。
# y( {. u5 z8 \  a: x% l; ^% P' y2 w

, K* b6 j% _' V
发表于 2016-11-8 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布罗狄 发表于 2016-11-3 07:58, Z1 j0 E0 ]2 j3 D
所以我其实是坛子里的泡菜是吗!

. G% }5 j1 Z$ H6 F/ g/ h  T泡菜乖乖躺好别动,一会盖子被你踢飞味道就不好了。
发表于 2016-11-8 07:59 | 显示全部楼层
astral 发表于 2016-11-8 02:291 A. ~1 K$ e! G/ U9 R
第十六章  阳光与苦难3 B& J) w- S6 G& Z5 k

1 x( j8 C/ d1 j, V卡妙一出教皇厅拔腿便朝水瓶宫的方向一路狂奔。他心急如焚,慌不择路,一不留神竟 ...

3 Y. b" Y3 _) T" E7 w(つД`)小米……所以妙妙的父母、弟弟,现在连好朋友也都因为冥王军而死掉了吗_(:_」∠)_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暗杀者村

GMT+8, 2024-11-1 20:31 , Processed in 0.481377 second(s), 4 queries , File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