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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3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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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显像一号 于 2014-10-7 14:50 编辑 / a8 r" [- }! {! K5 ]1 N2 F9 b
# U5 C" m, H- P# {" i1.4 山匪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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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匪的宣传是弄得轰轰烈烈,但大柱子和爵士倒并不看好,因为这山匪到底是谁,住哪个山头,谁也没有点儿线索。大柱子一度都在怀疑,塞坡屯附近哪有什么山寨?所谓的山匪恶行,也不过就是今掰几棵玉米,明儿挖两个萝卜的事儿。闹得最大的一次,也就是爵士的洋乐器梵呃林(violin)被抢过一回,那山匪不会摆弄就又绑走了爵士,叫爵士给他演示怎么使,爵士拉着那玩意高唱一曲《苦菜花》,闹得十里八乡的牲口都惊了。山匪也只好丢下爵士和他的乐器,逃回山里去了。
8 P5 b* {2 R$ i# h 回来后大柱子问爵士,那山匪长什么样,爵士说只记得他头上包着豆包布,整个脑袋被蒙着没看见,要说五官……“嘿……!轮廓影影绰绰脚着有点像你呢!”“瞎胡说!”大柱子没再探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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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只孤独的山匪,六面兽也时常幻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无论是披一张狗皮蹲在夏季的田埂,还是围几层稻草顶颗白菜窝藏在冬日的地窖——塞坡屯的每一户人家,都留下过他寻觅爱情的身影,他偷偷观察过各家各户那些单身的小青年儿们,渴望着早一天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子。
% m, m2 B4 Y! `( ~4 z 他曾经觉得威老爷家的打手塔恩很硬派很酷,兴许与自己能志趣相投,于是鼓了很大勇气没在头上罩豆包布,素面朝天去屯里制造“邂逅”。结果刚到村口,就碰见塔恩跟钢锁在空场上比赛胸口碎大石,两人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胳膊上的青筋直蹦,脚下打着哆嗦,还硬咬着牙“嗨!”、“喝!”的谁也不肯认输。六面兽见状心里一掂量,这要是将来两口子吵架,还不得叫对方抡胸口上给碎了,于是寻爱的想法也就在这档口跟着大石一起碎了。, f" L! I. n, ~7 ?
有了这次教训,六面兽换了思路,得去找个斯文人才能跟自己互补,于是他开始偷窥老芋头开的私塾。老芋头那天正在教算术,门生热破学得一板一眼,“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三五四十五……”六面兽觉得哪里不对,就扳着自己的指头一起数起来,等到连鞋子都脱了,也没数出四十五,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行,这读过书的人更厉害啊,连四十五这么大的数字都能算过来,自己就是再长一副手脚也不及人家的心计,这不行!小六儿的寻爱思路再一次宣告破产。
1 S- C7 k3 k! U e4 ^( ?3 r$ M* k0 ? 最后六面兽想了个主意,干脆搞个养成计划,知心人从小做起!于是他绑架了威老爷家的小仆役天灾。天灾那时候多少还算个娃娃,没见过啥场面,吓得吱哇乱叫。六面兽想着小娃子都喜欢听故事,就开始讲故事哄他,讲的全是自己沦为土匪的辛酸故事,六面兽一边讲,自己一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小娃子没见过这样的怪叔叔,吱哇乱叫倒是停了,吓得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R6 F; m- l8 h# F
六面兽觉得这孩子太过无动于衷,就拿着大刀片子在他面前“刷刷”地晃着:“你倒是吱个声啊,你感动不?!”! h, j% [! [& p" M; f P
“不敢动,不敢动!”天灾更害怕了。
9 v0 D: @. ?! {( p! k6 m, c6 I4 b 六面兽瞬间觉得很崩溃,小小年纪居然这么冷血,他的养成计划也随之破碎了。* F# B% o X. {7 _! _
后来天灾回忆儿时对山匪的记忆是:那个人白白绿绿的,长的像根洋葱,说着说着自己就痛哭流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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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面兽一路追爱追得身心俱疲,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再相信爱情了。
% s1 h# e2 s, ]- T 寒风萧瑟,秋叶飘零,小六儿森森地感到伤心寂寞冷,就在身上捆了好几层被子蹲在地里装南瓜,默默地看着地鼠娶媳妇儿解闷儿。
9 X2 ^5 K {& T 入夜,二桶查夜从地头走过,六面兽一眼看到二桶身上裹着的团花被,顿觉上帝给人关上门窗的时候还给留了个垃圾道——竟然还有人和咱一样伤心寂寞冷!他觉得自己爱情的春天这次是真的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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