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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雅典娜

[官文] 【剧情杀解密】243年的杀机(8.20更新至第四十五,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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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12 07:45 | 显示全部楼层
史昂 发表于 2016-12-12 00:55
1 p, X* `$ N$ G' u* L今天居然倒不出来,奇怪(把罐子翻过来举在手里看

# G1 z  Q4 ]! O3 f: G一声不吭眼泪汪汪地抱住脑袋
2 c7 x- ]( B# z8 e9 N$ W% u$ l【呜呜呜撞到脑袋了(*'へ'*)】
发表于 2016-12-12 07:48 | 显示全部楼层
史昂 发表于 2016-12-12 00:570 Z1 L1 c6 d3 k5 I+ f/ h+ d  d# t
每天抱着阿布罗迪罐子的本座其实更像水瓶座233,只是破罐子里什么都倒不出来

* g* E  d$ K) v2 A1 A( X8 C+ `
# Z* z4 p6 [/ S; g' K6 T" G+ t不要无视罐子里的我啊——!说着嗖嗖飞出n朵玫瑰花【。】
/ w1 R2 {( h1 C& d( M8 D这个罐子比水瓶座的厉害多啦哼o(′^`)o
发表于 2016-12-12 09:33 | 显示全部楼层
大清早来吃糖~好吃~❤
' b+ b( f; R$ E9 j' ~2 b0 E蹭史昂大大脸~
发表于 2016-12-13 04: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布罗狄 发表于 2016-12-12 07:48
" @& l2 w! i) f% |4 Q不要无视罐子里的我啊——!说着嗖嗖飞出n朵玫瑰花【。】
8 W$ K4 ^, S5 h5 p! l9 n这个罐子比水瓶座的厉害多啦哼o(′^`)o

- G/ U0 a3 R9 G  ?1 p2 f0 F玫瑰花扎了一脸!!岂有此理!本座要找你前辈告状去==+
发表于 2016-12-13 04:12 | 显示全部楼层
lydiablunce 发表于 2016-12-12 09:336 T! K6 L, _* U
大清早来吃糖~好吃~❤
2 V- ?7 Q( u5 h' ?7 c5 m" i蹭史昂大大脸~
  l. h9 x' y$ R$ r; m# G0 ^* _
抱住揉搓~~~~
发表于 2016-12-13 07:46 | 显示全部楼层
史昂 发表于 2016-12-13 04:11; h( j9 e& _$ P1 c
玫瑰花扎了一脸!!岂有此理!本座要找你前辈告状去==+
6 H3 I: |( U& w. e
前辈……前辈肯定会心疼被史昂大大塞在罐子里的我!!!在罐子里待太久叶子和花都蔫了!你看!你看!QAQ
发表于 2016-12-20 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鼠疫
9 }' E) M1 \) v% \) ^( [1 e* s; `; T+ p& v! ]& N  h
     卡妙左肩的伤并没有给他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影响。除了在受伤后的第二天早上,当他恰巧碰上正要前往教皇厅的艾俄洛斯时产生了一些小尴尬。两人走到一起互相问候,就在道别的时候,艾俄洛斯亲热地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左肩。卡妙对这突然的热情毫无心理准备,肩膀痛得一跳,右手里拿的东西也随之好几样。艾俄洛斯弯腰帮他一一捡起掉落之物,皱着眉头关切地询问原因。这样的关心让卡妙一时很是为难,他知道以艾俄洛斯的实力不会估摸不出自己创口的类型,可是那一幕的来龙去脉实在令他难以启齿,只好不置可否地轻轻摇头,巴望着对方千万不要再继续追根刨底。艾俄洛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又回忆起昨日从射手宫匆匆而过的米罗,心里估摸出了事件经过的一二,也明白这是他们两人不想与外人言的私事,便反过来嘱咐他这几天进占星部以前最好找面镜子确保左边的别针固定到位。卡妙感激地点点头,目送对方那身腓尼基色的himation消失在白色台阶的尽头。( E" N2 |* Y- f, ]
      而米罗这头却为了自己的伤口生出了烦恼。那时时作痛的右半边身体让他不得不连续数日停滞了自己的修炼。在离开水瓶宫密室的时候,他就暗自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增强自己的战斗实力,争取把好友的那份不足补回一些,若是他能多消灭一些冥斗士,卡妙身上的战斗压力自然可以减轻一些。他想去找史昂请求一些锻炼的机会,通过实战累积经验以为来日做好充分的准备。可眼下身上的伤成了他计划的绊脚石,令他焦躁不安。而就在他郁结之际,阿布罗迪居然破天荒地来造访来天蝎宫。米罗观察着这位美丽的访客阴沉的脸色,觉得对方来者不善,想来定是为了找自己秋后算账。于是他赶紧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以掩饰内心的惶恐不安。阿布罗迪一言不发地将一个小包裹掷到米罗手里。他打开一看,发现是一簇簇黑油油的草本植物,随后就被告知:把这些草捣成汁每日敷一些在伤口上,会好得快一点。阿布罗迪介绍草药用法时的语调不带一丝起伏,若是巴黎圣母院屋顶那几尊石雕的滴水嘴兽(gargouille)哪天也能开口言语,莫不过就是这个样子。然而这些黑色草药的刺鼻气味让米罗联想到了自己两年前在山下“服刑”时候的悲惨经历,他厌恶地吐了吐舌头,连呼好几声“恶心!”不料这话立刻点燃了阿布罗迪身上的引线,他立刻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忿忿然道:“你还敢这样说!”其实当日米罗捣乱过后留下的一地凌乱他收拾了好几天才勉强恢复原状,心中早就填满了愤怒的火药,可一想起这个窃贼甘冒风险前来的理由,倒觉得好气又好笑,进而升起了一股同情,这才隐忍着不悦跑来送药,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不识抬举,毫无悔意。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转着圈子,幼稚、天真、没理智、不计后果,斥责的话像加农炮里的炮弹,一发接着一发精准地命中目标。不过这几个词对米罗来说已是亲如故友,他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同僚生气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像当年的史昂,忍不住脱口感叹阿布罗迪怎么能把史昂骂人的样子学得这么惟妙惟肖,连台词都搬得如出一辙。其实他本来还差点想说“只有鹦鹉才有这样的本事。”幸亏借着吞口水的档口及时把那话像药丸一样地吞了回去,否则怕是要连尚还完好的左半边身体也要因言得祸,饱受皮开肉绽之苦。阿布罗迪微微一怔,托腮低头似是在费力回忆,两条纤如柳芽的眉毛摇曳着向中间飘。他最后得出结论,说那还不是因为某只蝎子就是这样“看了叫自己生气”。( x: G1 E( V! v+ |! z
        米罗最终还是将信将疑地用了一些“野草”的乌汁,不出几日竟奇迹般地痊愈了。他在欢呼雀跃的同时,忍不住暗自赞叹起阿布罗迪的“美”。米罗和他的希腊人祖先一样,骨子里认为但凡有用的东西都是美的,而所谓“美”人必定是指有能力的人。他带着灵活如昔的身子进到教皇厅,向史昂表达了自己的愿望,并解释说一切都是为了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史昂欣然应允,还说不久前有人曾向自己提出过同样的请求,正好可以和他组队配合。米罗闻之起了期待,心里觉得此人最不会是卡妙可又舍不得放下这一朵浮云,当然若不是的话阿布罗迪似乎也可以勉强接受。直到听见史昂口里字正腔圆地接连蹦出“Σάκα”里的两个α音,他才如梦初醒,像以前一样连连哀求“教皇大人”改变主意。可史昂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心如铁石,他摆出一副世俗社会的官僚做派,面无表情地说越是这样越是要“学点教训”,还叮嘱他不可再像以前那样到处胡来,免得给沙加添乱。
( F) N) Q: V9 _. Y       以后的日子里,米罗经常和沙加一同去往世界各地执行任务,深入许多环境恶劣、戒备森严或是战火纷飞的危险地带。两人度过了起初别扭的磨合期后,渐渐开始有了默契。米罗发现沙加虽然同自己寡言少语,办事却出奇地认真靠谱,无需多少语言上的交流,不管是支援掩护还是突破强攻,他都能处理得妥帖到位,而且杀起人来也和自己一样,干净利落毫不手软。只是不知为何沙加每次完成任务后,眉眼之间就会添抹上一缕隐隐的惆怅。这一点让米罗非常困惑,以自己的敏锐很容易就能察觉到队友这种细微的感情变化,但从中的原因他却是不得而知,一日问及,被告知是因为“生死轮回的苦”。米罗听不懂沙加的话,困惑摇头,还宽慰对方与其想那么多虚无缥缈的苦恼,不如多多追求伸手可及的眼前快乐。沙加便开口讲了个故事:传说曾有个古印度王子,某日在山林里牺牲自己的血肉奉给一只快饿死的老虎吃。后来他因这份慈悲死后得道升了天。就其本人而言这是桩功德上的大成圆满,可他的父王母后就是不懂这些,饱受丧子之痛的煎熬,为他的死亡日夜恸哭。说到这里沙加便开始感慨,对没有悟道的普通人来说生死轮回终是一场逃脱不过的苦难。 米罗听完这个故事思索了一番,表示完全不能理解这个王子的行为,毕竟能不能升天只有死后才知道,可自己的死对父母造成的伤害倒是真真实实可以预计的。更何况世上要饿死的老虎这么多,救了这只还有下一只,仅凭一副身体的人肉根本分不过来。沙加对他的反驳倒是一点不介意,竟还轻叹一声,“……太多了……”米罗也不再多话,他感到队友似乎是在对刚刚完成的杀戮于心不忍,虽然自己无法理解此类恻怛之心,但亦因此暗自认定沙加确实是个值得被自己承认的同伴。2 F' Z! X9 o# R" M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愈发觉得沙加那日日肃穆庄重的神情之下隐藏着一副悲天悯人的好心肠。那时候的沙加有一种特别的个人爱好:每次他都会利用执行任务的空隙深入到战地医院、贫民窟、孤儿院甚至是死牢去为一些身受伤病折磨的人缓解痛苦,或是鼓励即将离世的人克服对死亡的恐惧,种种这些都一如他以前在圣域村落的惯常所做,有时甚至还会拜托米罗为自己的潜入做辅助掩护。米罗从不拒绝队友的此类要求,虽然这明显不是他们任务的一部分,但他从来乐于帮助对方满足其拯救“老虎”的良好愿望。因为对他而言,相较于索取,施以更能让自己得到胜于前者数倍的快乐。虽然平时多半时候米罗都觉得沙加明明跟他说的是古希腊语,但实际上却比卡妙的法语晦涩难懂得多。不过回到刚才那一点上,他与沙加还是很容易产生出因行为上的一致性而带来的默契。沙加虽然在米罗面前总是笑比河清,可一旦钻入到蒙难的人群中,脸上却是时时惠风和畅,那来自东方古老国度的神秘微笑如初春里的暖日,不出一会就能将积在人心头的痛苦悲楚统统雪融冰消。不过这倒是害得那个被嘱咐过“不准胡来”的米罗常常在一边提心吊胆地提醒,要队友牢记他俩现在只是两个“普通人”,千万别“不计后果”地让周围人察觉到他们身上的“超能力”。沙加莞尔点头,说自有分寸,要他放心。某日两人又去到战地医院逗留许久,走在回来的路上米罗实在忍不住好奇,问起沙加乐于此道的原因。沙加好像能看见东西似地抬头朝向太阳,若有所思地回答“没准因为是他吧……”
; P8 K' H* r2 \+ L" {" h  ]1 {      米罗在这段经历里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新体会:他发现自己深深地迷恋上了山外的花花世界。借着离开圣域的机会,他将克里特岛以及包括米诺斯岛在内的基克拉泽斯群岛游历了个遍。沙滩、美食和其它各种自然人文美景,甚至喧嚣的夜生活,无不让他去时心驰神往,归时留连忘返。他常常穿着花花绿绿的夏威夷衫,戴着黑色的宽大墨镜,喝着各种冰镇的饮料懒洋洋地躺在金色的沙滩上,一睡就是一整日,行为举止看起来已和那些与他同龄的普通年轻人别无二致。他还曾试图邀请沙加结伴同游,不过对方总是淡淡地拒绝,随后就撇下他独自一人先回了圣域。那时候常常会有一些家庭趁着假日来沙滩上晒日光浴。许多家庭都有好几个孩子,这些年幼稚气的兄弟姐妹们享受着父母的陪伴呵护,在苧芙女神馈赠的碧海金沙间尽情地玩耍嬉戏,或是用细细的沙粒筑起一座座迷你的童话城堡,或是跳入水中踩着浪花互相泼水打闹。米罗每每看到如此美好的景象就会不由自主地微笑。卡妙曾经也有这样的一个家吧,确实会让人念念不忘,他这样想着,忽然惊喜地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能够有些理解对方了。
/ u9 u7 n% b5 {; K8 s2 V, E       在以后的日子里,圣域的人们可以从米罗身上发现了许多明显来自山外世界的“奇观”。他总是穿着大红色的圆领T恤,肩上搭一件黑色的夹克,嘴里哼着U2乐团的歌在圣域各处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他本来就讨厌古希腊人那身拖泥带水的chiton长袍,现在索性连短打的popelos也一并束之高阁。路上来来去去的人看见这样的他依旧鞠躬下跪,嘴里还是恭恭敬敬地唤他“米罗大人”,可是看他的眼神却是掩饰不了地变了样,好像他们看到的是一只从森林深处跑出来的潘。0 ?2 Q; g: i5 h+ ^
       一日他完成任务回来,又像往常一样地在去教皇厅前先溜进了水瓶宫。他看着一张铺在桌上的星移图,笑眯眯地说想请教一下圣域的首席占星大师,这图纸上“外星人”应该住在哪里。卡妙闻言手里的笔锋立刻一顿,有些惊讶地回问对方哪里学来的新名词。米罗回答说是从电影里,言罢还扯了扯卡妙的衣角,嘲笑水瓶宫的宫主大人身为一个山外之人,怎么受得了每天穿这种电影里才有的“黏液”。卡妙眨着眼睛,心里暗自感慨:没想到米罗竟然去了电影院,真会自寻享受,于是便顺口询问那电影是否合意。对面兴奋得连连点头,说除了“打得太假。”其它都还不错,只可惜沙加是个瞎子,不然应该带着一起去体验一下生活,“看看”外星人如何像冥斗士一样地大举进攻地球又次次毫无意外地被英勇的人类一一挫败。卡妙托腮沉思了一会,郑重其事地反驳说自己认为沙加应该不是盲人,不睁眼只是为了修行天舞宝轮而特意关闭五感之一。两人又东拉西扯地闲聊了好一会。米罗敏锐地发现今天自己的好友话特别多,心情看似很是愉悦,猜测多半是由于被“电影”这样山外事物激起了怀念与向往。他找准时机匐到书桌上,用手捧起眼前那张俊秀的脸,用尽量温柔的声音劝说对方“考虑一下自己的意见”,不要被过去束缚得太久,不然没法变强。卡妙凝视着对面碧蓝色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才垂下眼睑回答说自己明白他的好意,只是实在办不到,还望他见谅。米罗看出那表情里藏不住的愧疚,又回想起那些在沙滩上尽情自由奔跑的小孩,忽然有些于心不忍,腾出手顽皮地去拽那两簇垂在胸前的藏青色长发以示自己今番不准备继续逼对方表态,结果马上被诉责“身为天蝎宫的宫主大人怎么胡闹起来像一只鹿。”米罗冲那头长发的主人微微一笑就站起来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听见卡妙的声音从书房里追了出来,关照他如果不想再被丢去喂猫头鹰,就赶紧脱了身上的“奇装异服”换好圣衣再去见史昂。米罗回头朝向屋里做了个鬼脸,嘴上责怪屋里的人今天特别婆婆妈妈,心里早就把那份关心当成克里特岛羊奶酪一样的美味囫囵吞下。0 O; N& F  C  U' |0 u
     这样平静的日子又持续了一年。直到一个占星日的前夜,卡妙与世无争的牧歌生活再次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那次占星的目标是为预测一个月后秋季来临的整体运势,这种季度性的观星任务通常须由圣域教皇亲自上山完成。按照惯例卡妙和其他占星师须于前夜在占星山下的祭台上做好所有的布置准备工作。亚里士放心地把主祭台的布置交给卡妙一人打理,自己则带着几个人手去检查环绕占星山的十二处圣火燃点,以确保在史昂占星时代表黄道十二宫的圣火能够绕山而起。卡妙对于自己的工作早已驾轻就熟,他使用专门的金属量角器、四分仪和星盘按照等宫制的黄道十二划分法在圆形的祭台上很快就定好了代表秋季的天蝎座的位置。然后他将一个兽腿的三角支架固定在那里,又在支架上放置好phiale(用于浇祭用的扁盘子);最后一个绘有雅典娜女神像的红陶lekythos(圣水壶)举在肩上,像伽倪墨得斯斟酒那样,优雅地把壶里的圣水徐徐倒入phiale里。一切顺利准备妥当以后,他便亲自上前最后测试效果。铜制的圣盘里倒映着深邃的夜空,他出神地凝望着自己落在水中的青色影子和天空中火红色的天蝎星座融在了一起,竟开始觉得现在他们两人已经走在了同一条路上。此路既不是真理之路也非意见之路,那是一条他每日搬运石头必经的山路,即使一切努力等于永无止境的失败,但在经历所有苦难的过程中,他至少可以体验到来自米罗的温存,并以此想象自己的快乐。可就在他满怀憧憬之际,眼前的画面里却有另一个影像正在越渐清晰地呈现:那是一枚凤尾蝶。卡妙永生永世都不会遗忘那抹妖冶恶毒的荧紫色,或许只有在亚伦·哈迪斯的调色盘里才能配出如此邪恶的色彩。他不由地惊叫一声,三角支架被碰翻在地,圣盘里洒出的水漫过了地上标示的十二黄道线在整个祭台上肆意流淌。恰巧在附近不远处的亚里士听到异响立刻赶回了主祭台,当他看见卡妙那张即使在昏暗的夜色下依旧苍白得发亮的脸也感到十分紧张。他认识这位个性沉稳、处事理智的后辈也有数年,从未见过对方有如此失态的时候,赶紧便担忧地询问原因。卡妙正忙着依靠收拾残局来分散心中的惊惶,只借口说是自己数日睡眠不佳,方才突然觉得头晕,毛手毛脚地撞上了三脚架,还万望见谅,说话时候的声音还带微微的颤抖。亚里士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的样子,最后大手一挥,决定放他回宫去修养几日。卡妙领了这“恩典”,心情好似个从作案现场出逃的罪犯,只想早点躲回水瓶宫里。   7 ^' j5 ^2 R# F, b5 `& G
     这一整夜他都平躺在床上,望着水瓶宫幽暗漆黑的天顶无法閤眼,好像已经成了一具躺在灵柩里死不瞑目的尸体。现在他可以肯定phiale的不祥之兆是显现给自己的,说明当年那恶魔的使者依是他此生摆脱不了的噩梦。其实就在他失去家人后的漫长岁月里,无论怎样费尽心思地要追回弟弟的遗体,却从没一次仔细去考虑过造成灭顶之灾的源头究竟是什么。那时候年幼的他仿佛是一个逃出庞贝古城炎难的幸存者,无奈地背负起由维苏威火山降下的浩劫之殇。可是因为无论多么痛苦,没人会去向浓烟滚滚的活火山讨要公道,因为那是自然的神力,而所谓的道德约束只能作用在软弱的人类之间。哪怕在他长大后成为了据称“连星星都能粉碎”的黄金圣斗士,也从不想再去揭开回忆里那条时时还会淌出脓水的伤疤。可从现在看来,诺轮三女神偏是要再次残酷地将他人生之钟上时针回拨到起始的那一刻,逼他不得不回头去直面乌尔德执意要展示的不堪往昔,那是她们为他罗织的命运之网。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任何一只逃出樊笼的天鹅,因为它所依存的天与地,本身就是一个囚困它的巨大樊笼。
8 M1 n2 d- X) M3 J. I9 m, F        卡妙思前想后,觉得以自己目前得到的信息,根本无法判断出这种蝴蝶的来路。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开启了一个带有雅典娜封条的古封印导致了蝴蝶的大量释出;而后先代白鸟座又在与其的战斗中牺牲。可这种蝴蝶之于圣域又是什么呢?当他把自己所见一切原原本本告诉史昂的时候,对方什么都没有表示。其实当时的卡妙还尚不知道考古队发现的黑色石碑上的六芒星是冥王的标志,因为那个标志的造型被作为圣域机密情报的一部分存放在档案室里。现在他只能大致判断这力量很有可能来自圣域的某个敌对势力;他了解到108魔星里的巴比隆会用念动力招唤冥蝶,却不知是否与他的之前所见属于同种。此外他也无法排除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它们本来就是来自圣域的危险力量,被其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施放了出来,就好像是核电站事故中泄漏出的污染物。他斟酌再三,决定在自己搞清楚状况前,先不要惊动史昂以及圣域的任何人;至于要不要告诉米罗,他也很快得出了否定的答案。上次他之所以会对米罗捉来的蝴蝶产生那样剧烈的反应,并不是因为自己惧怕蝴蝶,事实上圣域四处经常可以看见各色的蝴蝶上下翻飞,他对它们从来毫不在意。可是就当米罗手捧着蝴蝶冲他微笑的时候,在他眼里出现的却是吕西安渐渐被蝴蝶焚烧殆尽的身体。他本能地排斥任何将“米罗”与“蝴蝶”放在一起的联想,更是一点都不敢去想像前者去与后者战斗的画面。9 Y1 z2 v1 z8 f# A
       天一亮卡妙就一头钻进了公共图书馆,查找有关“蝴蝶”的资料,可是直到天黑仍是一无所获。他抬头望着灯火通明的教皇厅,估摸出自己要的答案怕只能藏在那位于山之巅的圣域心脏里。卡妙要去的地方就是圣域的档案室,与公共图书馆不同,由于那里存放着大量圣域自神话时代以来的机密文件,因此管理严格异常。档案室唯一的钥匙由教皇亲自保管,包括黄金圣斗士在内的任何人若想要调档,都要经过严格的书面审批,还必须在教皇的亲自陪同下才能进馆。# b9 f$ f2 i9 C! F" c
     隔日早上,身穿一身竹青色diploid的卡妙就直接出现在了史昂的书房里。他本可以撰写一份洋洋洒洒的书面申请,但却决意大胆地跳过流程,为的就是想赌一把,看看能否用对话交流的方式打动史昂对自己施以格外的通融。毕竟他预计按照规定流程所给予的有限空间,自己怕是依旧什么都查不出来。他借口说自己对于如何观测有关圣战方面的星象经验不足,希望能通过调阅水瓶座笛捷尔的档案得到一些启示,因为这位前辈在上次圣战期间曾是先教皇赛奇最得力的占星助手。史昂听罢,只是用那双紫英石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跪在身前的年轻人久久不言语。卡妙被教皇犀利的眼神灼得有些心虚,史昂依旧是三年前站在自己面前时候的样子,带着哲学家王的庄严与威仪,被他身上的理性之光照射过的地方依旧容不得半点阴影。又过了许久,史昂才终于表态同意了卡妙的申请,但同时希望他帮自己“办点事”。卡妙赶紧点头致谢,起身跟在教皇身后进了档案室。史昂将写有“τήξη”的羊皮档案夹从书架上取下来,拿在手里反复轻柔地摩挲了好几遍,才交给卡妙。然后他又指着另一排书架说十六世纪的圣域大事件记录有些凌乱,自己常年疏于整理。卡妙既然来了,就不如顺便帮他这个忙。卡妙顷刻明白了那话里的意思,他恭敬地欠了欠身子,感激地点头,眼里诚实地露出些许惊讶。史昂淡淡回应说自己公务缠身须先行离开,叫他“自便。”还特意嘱咐说要是今天理不完,明天还可继续,只是务必记得把钥匙还到书房。8 V. h" ?* f1 p, ]/ g  |9 _" t9 ]
       卡妙就这样在档案室里“整理”了三天资料,还真从十六世纪的圣域事件簿中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在一册红丝绒封面的羊皮纸手抄本中,生动记载了一起由时任教皇的天秤座圣斗士依缇亚发动的叛变起始。这位成功治世五百年的老教皇在统治末期因为对世界上纷争不止的人类社会丧失了信心,进而想让从神话时代起就只在幕后扮演推手的圣域正式搬上世界历史的前台。他要让圣域成为全人类的直接领导团体,这样便可终结千百年来永无休止的内部纷争。为了建立自己的乌托邦,他不惜松动冥王的部分封印,从中得到了冥界的邪恶物质——“死界之蝶”,通过它们汲取了超越所有圣斗士的强大的力量。而被这种蝴蝶感染的人要么丧失理智,像木偶一样受控于御术者;要么直接被它们化成的冥火焚尽,从此尸骨无存。依缇亚本人在成为御术者后也开始逐渐被“死界之蝶”吞噬了心志。然而他的计划立刻就遭到以赛奇和白礼为首的众圣斗士的强烈反抗,很快就以失败告终。圣域迎来了以赛奇为教皇的新时代。卡妙读完,久久注视着文字边一副绘着一枚蝴蝶的铜板插画。那是十六世纪最典型的凹雕技术,高明细致的刀刻手法,将画面上“死界之蝶”的邪恶描绘得淋漓尽致。他现在终于可以确定,原来自己一生悲剧的根源来自于冥王军,它也是在他成为圣斗士以后注要一战的最大敌人。人的命运往往就如一枚戒指,到头来最终的答案就是最初的原点。不过他现在仍不清楚自己所见的星象是否意味着圣域里出现了感染者。但无论怎样,适才引导自己发现答案的史昂很值得押上一发信任的筹码。于是他不露声色地将钥匙还给史昂,告诉对方材料整理好了,但不知是否合意,教皇大人若哪日得空可亲自前来查验。史昂会了他的意,点头回声“辛苦。”第二天就去到档案室“验收成果”。卡妙把十六世纪纪录卷宗里那枚“死界之蝶”的版画翻给史昂看,解释说这与当年他在布鲁格勒德遭遇到的蝴蝶外形一摸一样;并把自己在秋季占星日前夜在phiale盘里看到的景象说了出来,并为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前来禀明情况一再道歉。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史昂对于蝴蝶的情况反应出奇地平淡,似乎早就心中有数;反倒是有些紧张地问他有没有将所见情形说与旁人。在得到非常坚定的否认答案后,那双紧锁的青色眉毛才渐渐舒缓开去。史昂在了解完全部过程后,不仅没有计较之前的隐瞒,竟还称赞起了他的谨慎,并嘱咐他不可将那夜在祭台上的遇到的情况告诉“包括米罗在内”的任何人。卡妙在频频点头的同时,心里也泛起了忧虑:他奇怪史昂从几何时竟变得和自己一样喜欢对事遮遮掩掩,而谁都知道遮掩常常就意味着害怕。可这眼前端坐的人是圣域的庇西特拉图,是统治这片土地长达两百多年的伟大僭主,一位真正的哲学家王,至少整座圣域里不应该存在会让他害怕的东西。卡妙琢磨起三日前自己提出申请时史昂那略有异样的眼神,不禁怀疑他与自己一样,在上次秋季占星时看到了凶星。只是他们两人至今仍不晓得那潜伏在暗处的危险将从何处而来。! f. E9 ?6 v, l: K* C. T7 @
        过了不多时,史昂就召开了针对黄金圣斗士的全体大会,并先后发布了两条重要的新公告。第一条公告是启动十二宫巡夜制:即日起要求十位在职的黄金圣斗士挨个轮流参加每日的例行巡夜。众人皆知这是一条典型的战时规定,因为此项任务历来都由圣域专职的巡夜兵团负责。卫兵们都受过专门训练,每人还身配针对性的特殊装备。他们熟悉圣域地界内的所有的地形地貌,特别擅长走夜路,还常常随队带有数只身胚强壮的Molossus獒和吠声嘹亮的米格鲁。这样的专门部队处理日常的夜间事务向来绰绰有余,可唯有到了女神与其他诸神发生战争的特别时期,为了对付带有小宇宙的强力入侵者,教皇厅才会考虑派遣黄金级别的圣斗士介入巡夜。史昂解释说启动巡夜制的是为女神降生的警戒工作所进行的预演,尽管该理由看起来冠冕堂皇,但整件事刮到人的心里却如秋季的风,虽说依旧带着夏季的余热,但却时时提醒着临冬的寒冷。3 i) w5 g5 o: @! e) F
       可这公告造成的人心惶惶不久就被冲淡了,因为史昂发布的第二项公告更是掀起了整座圣域的一场轩然大波。不日他郑重对外宣告,自己年迈体虚,对教皇一职日渐感到有心无力,为此决定早日立下自己的继任人,以免人心浮动引来动荡连连——而那位来日即将承袭大统的人就是射手座的黄金圣斗士艾俄洛斯。史昂的决定引得一时间众说风云,毕竟对一位教皇来说两百年的任期在圣域史上属于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因此在他本人表达出卸任愿望之前,从没人考虑过教皇位的易主问题。其实在大部分时候人们都忘了他是一位两百多岁的老人,不止是因为他的外貌,更是由于他在工作上表现出的热忱、活力和仿佛永不知疲倦的勤勉;若说到体虚,他也只有在近三个月前感染过一次风寒,而此前医疗部的医师们一直是全圣域最无缘得见教皇的人群。为此有人猜测或许是那次风寒让接连数日无法工作的史昂产生了心理上的抑郁情绪,进而萌生了退意。至于史昂指定的接班人选倒并不算得上太令人意外,可也有人觉得近三个月来更得教皇倚重的人其实是撒加。撒加近阶段在各种场合抛头露面的次数突然激增,行事风格俨然已如教皇代理;而与此同时,艾俄洛斯的表现则是日益低调,大有渐渐淡出公众视线的趋势。但就在这档口上,史昂会突然峰回路转放弃风头正健的撒加而直接钦定艾俄洛斯接任教皇,也着实让人费解。不少人猜测教皇之前三个月所表现出的态度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两个最属意候选人的态度,许是撒加的表现锋芒太露,反而降低了他在史昂心中的好感。但是不管周围如何风起云涌,这两个当事人的生活方式倒是一切照旧,态度上更是云淡风轻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 F  ]9 a* X- \. F      在教皇继承人公布后的第三天,卡妙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巡夜任务。他穿着金色的水瓶座圣衣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整队人步伐整齐地绕着十二宫外围的山路前行。在行至白羊宫入口附近时,他们带的两只米格鲁突然开始不明缘由地狂吠起来,任凭牵犬师怎么喝止都停不下来。狗的异常表现引起了卡妙的警觉,他朝十二宫的方向遥遥望去,见双子宫宫外的爱奥尼柱间隐隐反射出荧紫色的光。他太清楚这种光的来历了,于是立刻撇下自己的部队,独自一人不顾一切地朝双子宫方向奔去。可他才赶到金牛宫时就发现蝴蝶已从双子入侵到了此处,而不明真相的阿鲁迪巴正试图用手指触碰其中的一只。卡妙学着先代白鸟座的方式用结冰环去破坏蝴蝶,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阿鲁迪巴。两人随后急匆匆地冲进了双子宫去找那对住在里面的双胞胎。为了能够在遇到感染危险时能够相互支援,他们商议决定共同行动,又一致觉得比起个性稳重实力强大的撒加,连圣衣都没有的加隆显然更叫人担心。不过幸运的是后来他们发现当晚右半边宫室的主人并不在家。由于撒加的优秀,加隆不可避免地从小就成了圣域的边缘人物,长年以来少有人会去注意他的来去生死。在他的兄长继承双子座圣衣后,情况便更是如此,而他本人就像所有得不到成人世界关注的青少年那样,身上各种叛逆的表现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在随撒加搬来双子宫后夜不归宿反倒几乎成了他的家常便饭,似乎对这座豪华的居所充满了厌恶。讽刺的是此番他却因此得救,幸运地逃过一劫。两人赶紧又来到左半边宫室寻找撒加。此时的他们心存不可理喻的痴心妄想,竟巴不得这兄弟俩能长出一种脾气,若今夜撒加也能跟着他弟弟一起双双跑出去寻欢作乐便是再好不过。
( Y! h: |- T2 h5 X/ ?/ s! L        但遗憾的是眼前的现实很快带着洪水猛兽般荒野的残酷一击就冲垮了他们的画里真真。撒加的宫里有个如巴斯浴场般奢华的长方形温水浴池。一头摆放着一尊镀金的雅典娜胸像,在周围雪白色大理石的映衬下显得庄严神圣,仿佛这里是帕特农神庙祭司所用的净身池。只可惜现在那神像下常年的祭拜者正仰面漂浮在水上,他身上依旧穿着书记官暗红色的himation,鲜血正从他脖子上汩汩流出,汇成一股血泉,注入到烟雾升腾的温水中,开出朵朵病态的恶之花。这景象让两位到访者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卡妙,在他看来以撒加的实力去对付“死界之蝶”绝不可能是这样的惨景;阿鲁迪巴则在一边困惑地反复强调自己吃了两块牛排都没感到隔壁双子宫有小宇宙战斗的碰撞。更让他们惶恐的是,当他们走近时,惊讶地发现池中的撒加的长发竟变成了黮黑色,簇簇漂浮在水里如黑鹤张开的羽翼。卡妙至今依旧清晰地记得撒加的背影,每次他们告别后,他都会目送对方背后那头群青色的长发随着它主人步伐的节奏来回甩动,直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甚至怀疑那个死在眼前的人并非撒加本人,可仔细看来那分明就是撒加棱角分明的脸,依旧如此英俊,带着静如幽海的深沉,除了不再呼吸,其它一切如旧。阿鲁迪巴似乎也以为他还活着,他边喊着“撒加”边伸手试图把不幸落水的人打捞上来。可就在这时,池里突然燃起一大片紫色的火焰,那火在水面上像浮冰般漂移,渐渐地将撒加的身体包裹起来。
- U9 G& {7 D- M2 ?  J" S       阿鲁迪巴见状急得用声如洪钟的嗓门大喊,叫卡妙快点放冰灭火,可回头见到的却是自己同伴惨白的脸色和失神的瞳孔。卡妙确实想再次施放结冰环,但无论怎么努力,指尖上就是怎么都积不起半点冻气,他的小宇宙就如同一个电压不稳时的白炽灯泡,在一阵忽明忽暗后地乱颤后就再也亮不起来了。阿鲁迪巴也意识到了自己同伴这个因为恐惧而六感紊乱的小宇宙此刻根本派不上用场,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不懂身为一个堂堂的黄金圣斗士遇事怎会如此方寸大乱,简直连个青铜都不如。其实他不明白,眼前卡妙这种种看似反常的表现不过都是PTSD(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的最典型症状。事已至此阿鲁迪巴决定不再指望不成器的同伴,他撇下他,转身就准备跳进水池。谁知他刚迈出步子,就感到自己粗壮的手臂就被身后的人死死拉住。他有些诧异,没想到卡妙那双为拿芦苇杆笔而生的手在紧握自己胳膊的时候竟会那么有力气,接着他又听到手的主人开口说话,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过去。”那声音仿佛来自一把已断三弦却依旧高奏绝章的阿玛蒂小提琴。卡妙今夜这一路折腾下来,精神上的琴弦确实已在重压下崩断了三根。刚刚他之所以在看到紫光后还能镇静地追赶着“死界之蝶”一路来到金牛宫,并在那里稳定地运用小宇宙施放冻气,完全得益于之前他近乎残酷的心理修炼。那日从占星山回来后,他就觉悟到自己已逃不脱与“死界之蝶”战斗的宿命,也深知身患多年的PTSD将会成为自己最棘手的障碍。为克服这点他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如果现在有人进到他位于水瓶宫里的卧室内,就会看到蝴蝶的素描帖满了整个房间,墙壁、天顶甚至地板,绘着蝴蝶的白色纸张层层排列犹如空间大师埃舍尔的成名版画《白昼与黑夜》,好像真的有一群蝴蝶在他刻意塑造的四维空间里穿梭飞舞。而所有这些画都是他临摹十六世纪圣域卷宗里“死界之蝶”的插图所作。他就如传闻中达芬奇画蛋那样把它临摹了一遍又一遍,目的就是在强迫自己习惯与内心最大的恐惧共处。为了增加锻炼的强度,他还尝试将这些素描稿染色。染色的原料来自大批腐烂的骨螺,他当然知道魔鬼的颜色不是用世上的凡物可以随便调配的。但是在制作染料时,由骨螺所散发出的几令人窒息的腥臭倒是与死亡的味道颇为接近,也难怪古罗马人会立法规定“任何人不得将坟墓和紫染料制作工坊设在城内。”他故技重施的努力在刚才确实起了一时的作用,可当他看到燃起的冥火时就再也坚持不下去,满眼都是当年在烈焰燃尽的双亲,而用来拉住阿鲁迪巴的力气乃是出自他所残存下的最后一丝身为人类的自我意识。他依旧和在布鲁格勒德时候一样,想着如何保住眼前还没失去的,虽然救不回撒加,至少要努力拉住阿鲁迪巴。% B0 e2 s4 W- }( F' V7 f- }' h8 L$ k
       阿鲁迪巴还真踌躇了一下僵在原地,却见池中的火如同《天方夜谭》里恶鬼哲尔基放出的邪术一样,不一会就将撒加的身体化成一股青烟,消融在周围缭绕的水蒸气中隐匿得无影无踪。看到此景,巴西壮汉眉框上连一起的浓眉差点没崩成两段。他们现已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赶紧跑去教皇厅报告。史昂披了一件夜衣匆匆来见,听闻噩耗后呆愣了好久不做反应;又了解到撒加死时头发变得全黑,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悠长的悲叹,好像要用这哀声去追回那缕撒加变作的青烟。他坐在书房的座椅上听着两人诉说目击的种种,沉在脸上的阴郁如一层遮月的黑云。可叹这朵恶之花的美从此无人有幸能睹,他是那样苦心地将它栽植于地狱之边,但不想它却枯萎在了绽放之前。阿鲁迪巴说着说着就开始不住地抹泪,后来忍不住开始哭出了声;卡妙埋着头,把所有的表情都藏在自己的长刘海下面,一贯地不想教人看见自己的软弱。史昂得知了所有后并没有立刻表态,只是嘱咐说自己到早上还会召见他们来教皇厅,届时需要两人将当时的情况“简单”地复述一遍。卡妙这才抬头冲史昂微微眨了一下眼,无意中注意到那根时常对自己说话的食指正焦虑地不断抠挖着光滑的扶手,好像那上面长了看不见的脓疮。
" q3 q0 M( X# P! v5 z       卡妙回到水瓶宫后在吕西安的墓室里静静站到天亮。那一夜的悲伤和自责随着冻气环绕在他的周围,如粉尘般附着在他的肌肤上,随后又渐渐侵蚀了体内的五脏六腑。他回忆着撒加来找自己时倚靠在门板上的样子,而那光景从今往后再也不会重现了,它现在只属于记忆女神谟涅摩叙涅。他愤恨自己过去身为兄长却保不住唯一的弟弟;现在身为唯一的冰系黄金圣斗士,却留不下同伴的身体。他遥想起先代白鸟座,觉得自己比起那个人来,实在差得太远了,空有一个光鲜亮丽的名号和一身沉重的金甲。                  
/ H) |9 _' J! J( D6 M, l        “死界之蝶”的入侵成了一场在圣域之中蔓延的鼠疫,它携带的死亡,是所有人面对的同一集体死亡。无论卡妙多想继续置身局外,这夭厉的到来轻而易举就将他推落到“圣域”集体的命运中。撒加的死亡、阿鲁迪巴的眼泪和史昂的哀叹令他再也无法安然度日,冷眼旁观。尽管这些受难的人不是吕西安,也不是米罗,但正直的良心却让他自然而然地站在他们一边。卡妙至今没有兴趣像他的同僚们那样心怀成为“Saint ”的宏图大志,比起怎样当圣徒,他更关心的依旧是如何做一个人。他之前所做的种种寻找真相的努力以及日日自虐式的修炼,都是出于一种“人之常情”,一种由良心带来的本能反应。这次他的命运与集体的遭遇交融在了一起,产生而来的是恐惧与想反抗的强烈情绪。
: [# t6 T2 J; j7 A  T      卡妙抬头望向吕西安。在第七感觉醒的那一瞬间,他明白吕西安即使去了那个世界也依旧爱着自己,就如自己现在也同样爱着他。这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沉默的爱,将会继续鼓舞着他去反抗的是这种属于集体的、无法表像的苦难。, W$ ~! B8 x& I( f. f, b
发表于 2016-12-20 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stral 于 2016-12-20 00:19 编辑 ! A; L$ K3 c) `* ?9 j0 y

2 \' h, _7 n# G: s; Q ~~~~
发表于 2016-12-20 00: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布罗狄 发表于 2016-12-11 13:268 t" W# X7 A8 H1 f
哼……活该被骂,两只都是o(′^`)o

: P& N& Q" ~* j& a这次派你去骂他们(Bushi
发表于 2016-12-20 00: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布罗狄 发表于 2016-12-13 07:46
& \0 U) E/ M0 ~2 x6 k前辈……前辈肯定会心疼被史昂大大塞在罐子里的我!!!在罐子里待太久叶子和花都蔫了!你看!你看!QAQ
" X" |* G; N( D
低头,怎么睡得头发乱糟糟,你前辈要认不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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