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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原始的公道4 b) k1 o# M, J;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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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在圣书中读到基督教我们饶恕我们底敌人的话，可是你永远读不到有教我们饶恕我们底朋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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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莫·德·美第奇9 y/ E4 z+ m2 ^ 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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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7 S% Y2 S, x9 R' t/ P 童虎将黑色的法衣往上一抛，那件原本被包裹其中的天秤座圣衣着到了天光，顿时变得熠熠生辉，像一卷被深藏已久的金书，闪得那两人一时间睁不开眼。! q" b: ]) V& m% k7 V+ g" ]
他用脚尖在地上绕身画了一个圆圈，坦然自若地向他们招手道：“你们一起攻过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把我逼出这个圆圈。” $ L# {+ H' j) U9 h6 p
“老头，你少看不起人！”迪斯马斯克毫不犹豫地向前就冲，穆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朝童虎发起猛攻。虽说擅长使用超能力作战的两人都没有精修过体术，之前也无配合协作的经验，但是两个黄金圣斗士达到光速的拳脚加在一起的威力绝对不容任何对手小觑。童虎怡然自得地避让着，并不急于出手反击。他以圆心为基点中轴线，用行云流水的步法巧妙地闪过所有急风骤雨般的拳点。他的动作并不华丽花哨，出手却似太极寰宇，流转自如；打的虽然尽是绵拳，可种种套路又如羚羊挂角，虚实莫测，一招一式都仿佛在绘写一副气韵生动的草书。只消他稍稍朝某个方向避让一点，另外两人不是撞在一起就是踩到一块，笨拙得好像两个初入舞池的新手。他用余光瞥见了从左侧发动的进攻，就向后略微一仰，穆的冲拳就立刻重重砸在正打算从右侧偷袭的迪斯马斯克身上。后者痛叫一声，仰面朝天飞出了好几米；他又立刻闪身绕到剩下那个进攻者的背后，出掌轻轻向前一推，穆就立刻重心不稳，一下扑倒在地，脸蹭着大理石又一路滑行出去很远。就这样没出几个回合，童虎轻轻松松就将两个晚辈的攻势统统化解。他始终借力打力，巧用对手出招时的惯性，以四两拨千斤。
7 C% d6 O2 T/ D2 Q8 P8 \( I “那个乱七八糟的蝴蝶真是烦人！Cazzo!”迪斯马斯克骂骂咧咧地勉强直起身体，想从地上爬起来。8 J0 \, j0 S5 N% p! g
“不，刚才我们遇到的应该不是死界之蝶的力量……”穆右侧的脸上已经添了好几道擦伤。他撑起手肘，努力朝身后张望，只见童虎不仅毫发无伤，还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傲视着他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迪斯马斯克，你发现了没有？”穆的声音中夹杂起越来越多的惊讶，“老师他……根本就没有动用小宇宙！难道刚才那些都是他本身的拳法？！” t3 r8 _$ r( ]8 Z& H3 J) d" r' w
“什么鬼玩意……”迪斯马斯克闻言也错愕地瞪大了双眼。6 ?' T( M3 H8 i" p
“呵，现在看清楚了吧，我们彼此实力上的差距与死界之蝶毫无关系。那是经验的沟壑，根本不是在一朝一夕间可以逾越的。”童虎挑了挑眉毛。其实他刚才使出的步法叫作“游虎千人游舞”，是他结合了自己幼年时在仙境习得的各种武学秘密自创而成，另外二人根本无从招架。
* _2 [: O1 Q. R “要是拳头不好使，那么这样如何？”迪斯马斯克迅速将小宇宙提升到一个至高点，召来的怨灵们如塞壬般的尖叫着朝对手直扑过去。下一秒童虎的身体被各种样子的亡魂包围，缓缓地倒了下去。“我说过会把你扔到最深的坑里！”迪斯马斯克一边将同样的招式施加在自己身上一边得意洋洋地说。
& S& ^1 `( M6 Z ? “你要干什么？”穆狐疑地望着自己的同伴。, J: c, P! h( l, R6 b
迪斯马斯克兴奋地舔舔嘴唇，“只是他的灵魂被积尸气从身体里抽出来了而已，现在我要回到自家的后院去看看情况。”
3 B( ]) i1 m- c/ z “等一下，你别急……”穆不无担忧地想要阻止。 [3 B) c' I! g4 u$ B& G& r1 R$ O8 V
“哎呀，不要这样婆婆妈妈的！”迪斯马斯克冲穆挤眉弄眼地做了个表情，“放心，都说了是自家后院，所有的一切都在老子的掌控之中！老头的身体练得再强，要是单剩灵魂的话一旦到了那里就耍不出什么花样。”
8 N D+ `4 i* C5 [6 h7 A% } “迪斯……”穆刚想继续坚持，却见迪斯马斯克的整个身体已经瘫软了下来，“唉，已经去到那里了吗，这样我就没办法去帮你了……”他无奈地站在原处摇了摇头。3 w0 ]. A! v. z) |; l- t) W) m
在黄泉比良坂黯色的天空下，迪斯马斯克与童虎一言不发地相互对视着。就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正有一排排亡魂一面凄厉地哀嚎，一面迈出整齐如一的步伐踏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它们这种欲生欲绝的矛盾举动给场面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又平添了一丝诡异。
$ t! w: D% n: R0 X2 K7 d “你果然不肯自己乖乖掉下去。”迪斯马斯克先开口说道，“看来还是要我来帮你一把！” K; z2 V0 Q6 i8 r0 a K1 t3 W
童虎干笑了几声，“我听见刚才你在上面对同伴夸下了海口，说可以掌控此地的一切。可我怎么就觉得，就算到了这里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弱小呢？曾经以为你的气焰嚣张是因为找来了帮手，没想到居然还在妄想和我单独对决，真是不可理喻。”
9 w! ?6 s- D( ] 迪斯马斯克已经收起了惯常的油腔滑调。他眼神冷冽，就连紧咬的牙齿也在昏暗的天色下泛出寒光，“你看到后面那个山头了吗？”他阴沉着脸向身侧一指，“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老爷子的地方。我就是要你拽过来看看这里，然后再让你从相同的地方摔下去！”/ [* I4 W/ W) m; e4 f0 S0 y
“如此。”童虎顺着迪斯马斯克指示的方向看去，神情漠然，沉吟不语。* V" `- \$ |6 ~; t$ O% x _; i' s* }
“你也有够虚伪！才扯了那么多什么想念战友之类的漂亮话，现在倒是对老爷子的死满脸无所谓！”迪斯马斯克被童虎漫不经心的样子激怒，朝对方大声吼道，“他会去死可都要承蒙你干下的桩桩好事！”
3 T6 r. j) w% \ 相较于这番激烈，童虎则仍然显得无动于衷，全然不加理会。良久过后，他缓缓仰起头，目光落在史昂离去的远方，忽然开口吟诵道：
2 ]) p& |3 E3 N: l9 b% S+ @, N& ? “劝君金屈卮，满酌不须辞。: A5 m8 d, t" e+ P2 S( v* i6 B
花发多风雨，人生足别离。”/ S4 b5 T2 s7 O0 Y* a( \
古老的诗文悠扬地回响在黄泉比良坂的蛮荒之中，盖过了所有亡魂的嘶喊；每个韵脚都带着不绝如缕的悲情，沉重得仿佛能压垮一切架搁在生与死之间的阻隔，仿佛连叹息之墙都能为之坍塌。2 J( v3 J9 K# N) o4 u
不过就在他咏完诗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庄重。他望着还在发愣的迪斯马斯克缓缓开口说：“吾友最后会决定寄望于你，恐怕是事出无奈吧。一想到当时初见你时候的那副样子，实在不像能担大任的人。”
+ c$ A: R- K8 ?, n1 Q2 d! m 迪斯马斯克回话的口气受到诗文里凝重氛围的影响，跟着变得严肃起来，“对你卑躬屈膝是因为被老爷子托了重要的事情，现在这个麻烦已经不复存在了，自然就不需要在你面前继续秀演技了！”7 L% |0 Y( e# ?1 p8 J2 Q, D
童虎被对方突然认真的样子逗得哑然失笑，“呵呵，嘴上说着什么麻烦，我看你其实很乐在其中啊！你对吾友的忠诚还真是异乎寻常的坚定；或是因为——我当着你的面干掉了那个叫阿布罗迪的孩子，多多少少触动了一下你慵懒的小宇宙？不管怎样，你现在的这个眼神倒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像当年的马尼戈特……”他又似笑非笑地翘翘唇角，字字铿锵地说，“可惜你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赢我的。”
5 Z6 a5 ?6 |# s% p6 w “那可说不好啊，老头。”迪斯马斯克一边燃烧起自己的小宇宙，一边镇定地回应道，“是不是能赢，要试试才知道！”他将右手的食指朝上一举，原本在周围游荡的亡魂像听到犬笛的猎狗一样纷纷调转头来朝童虎身上猛扑过去。7 p0 ~! |, Z7 H
“哦？这招有点意思！”不稍片刻，童虎的四肢就被不断四面八方拥来的死灵紧紧抱住，“没想到你连比良坂的灵魂也能控制。”
5 D) F; i9 P% W9 o 迪斯马斯克的笑意里透着丝丝狡黠，“那当然，我从小就和他们混在一块，知道他们可比一些活人靠谱多了！”
/ i1 K6 o& ]) d0 C8 a “原来你喜欢依赖死人……”童虎沉吟道。他闭起眼睛，将所有的精神力集中起来，然后一发力，所有的鬼魂立刻像受惊的鸟雀一样叽叽喳喳地尖叫着四散而去，“没人告诉过你吗？亡灵是只会依附强者的墙头草。你那样的雕虫小技对我没用！”
# b @# p) ?$ n+ x( g7 Y) E “你这话倒是很耳熟……反正本来就不指望他们能把你怎么样。”迪斯马斯克的声音从他身后的方向传来，“只要能拖住你一会，让我进入攻击范围就好！”
2 g! S) ?8 J* Y5 |# o2 Y8 W “哦？没想到你居然也会Acubens（巨蟹钳杀）。”在感到自己的腰部受到攻击后，童虎立即站稳自己的下盘，“巨蟹座攻击系统里难得一见的体术，原理有些像山羊座的‘飞跃之石’，专门对人体最脆弱的腰椎展开针对性破坏，传说马尼戈特曾用此招瞬杀了天究星维罗妮卡的第一形态。今日有幸初次见识！不过你拿老夫去和一个区区低阶冥斗士相提并论，以为用一个小小的辅助技就能对付得了，也未免太狂妄自大。”/ }4 a' O# I& _4 }/ e: B
“是呀，知道你不好唬弄。”迪斯马斯克的双腿像蟹钳一样紧紧夹住对手的腰部，借着惯性飞速地旋转起自己的身体，“但是只要能把你弄到下面去就好了！”% o3 O% s# Y- v& G6 v
“原来你是在盘算和我一起掉下去。”童虎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深渊，轻声叹了口气，“唉，年轻人在受了许多英雄童话的毒害后，常常喜欢动不动就要同归于尽，还想当然地以为找到了一条建功立业的捷径，实际上不过是妄费一条本来可以更有作为的性命。”
( U! b+ ]) t6 L2 C 迪斯马斯克露出一脸不屑，“什么建功立业，老头，你的想法可真俗气！我只晓得这辈子欠人的赌债都还清了。还剩下一条命，现在的牌局我当然高兴怎么押就怎么押！”
) z8 m% i3 e6 y% N1 o Q" j! L2 _, V8 Q 童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真是没长大哟……”
' D. ?4 W a; A; c I' L8 R “你在瞎嘀咕什么……”迪斯马斯克警惕地紧盯着对手那张镇定自若的脸。就在他意识到情况异常的刹那间，有一股飓风般强力的水流将他的整个身体一下子抛到空中，“……这是什么……怪物?”由水幻化而出的龙形将他惊得目瞪口呆。% Y* @4 X! H8 e6 l8 g# |6 B8 x
“庐山升龙霸，吾师白龙大人传授给我的绝技，只要一击就可以让飞流直下的庐山瀑布逆洄而上。”童虎高举着自己的右拳，继续表情恬淡地说，“战阵之间，不厌诈伪。其实我也一直在等你进入我的攻击范围。或许这比良坂的环境会让你有更多的进攻主动权，但是我周身的无极之圈却是在自己的绝对掌控之中。”他信步踱到悬崖边，目送着徐徐坠落的金色身影，“我说过你是无法无法战胜我的，最终会掉下去的只有你一个而已。从一开始你我战斗的动机就已经定下了最终的输赢成败。对我的满腔忿恨只会让你的拳头绵软无力，就算到了这里也是一样。复仇是一种原始的公道，人性越是要向它，法律就越该耘除它。为复仇而活的人过着巫师一般的日子，生时与人有害，殆时可悲可……”他的话尚未说完，就惊觉迪斯马斯克的身体从视线里生生地消失不见，好像飞进魔术帽里的白斑鸠。
4 ?0 A, F8 X7 x: I0 m) z “总算把你传回来了，刚才好危险……”穆收起手势，如释重负地大大吐出一口气。' ]$ |1 B0 v8 W, _6 l
好不容易回魂成功的迪斯马斯克吃惊地瞪大了眼，“没想到你连灵魂也可以传送，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 S/ T0 G% m" O! n) e4 E% E 穆解释道：“那是星光灭绝，我自创的一个新招。之前在沙加的天舞宝轮里我就尝试过用它传输自己的灵魂，积累了一些经验。”( U: z; U" h% V5 R' e. V' M
“可你又是怎么定位我的位置的？”迪斯马斯克依旧困惑不解地问，“在那种无边无际的地方……”# a5 C4 a+ j, F2 G$ F4 f
“那里虽然大，不过我打赌你会去的地方只有一个……”穆意味深长地冲对方眨了一下祖母绿色的大眼睛，“就是你最后一次见到师父的那个山头。鉴于你之前带我去过一次，我揣摩你也会把老师带到同样的地方，那里对你来说一定意义特殊……”
3 y6 ]4 [7 }9 i: b; w' i% C$ l “Uffa，多管闲事！”迪斯马斯克擦拭着嘴角斑驳的血渍，不情愿地把头别向一边。( i9 E; }( T* e6 U
穆瞧着对方脸上开始悄悄浮现的红晕，微微一笑，借机劝道：“总之以后别再自己单独乱来了！师父一定不想你这么早下去见他。”
6 a$ ]9 y6 \. ^8 S# n8 X “抱歉，打扰了你们重逢后的闲聊。”紧随着一道青色的光芒，童虎的灵魂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看着惊魂未定的迪斯马斯克冷声道：“小子，看来是穆把你侥幸拖出了鬼门关。若不是靠着亚特拉遗传下来的强大念动力，你们两个人现在应该已经阴阳相隔了。”
6 S! { \ j' J$ d+ J, I6 H1 _ “迪斯马斯克，这次换我来攻击试试。”穆谨慎地望了一眼对手，用小宇宙悄悄呼唤身边的同伴，“你想个办法帮我拖住他，一会就好。”; |8 U+ [! d& G7 a* s
“这倒不是难事。只不过你要小心，千万不可近他的身，我刚才就是因为靠得太近才被打飞的。”迪斯马斯克回应说。# W" K' {7 a: G$ B2 c
“我会注意的。”穆点点头，开始集中精神全力提升自己的小宇宙。1 C9 E) L9 [; _' |3 }
“这次要换你上了吗？那就让我看看，这些年来吾友教会了你多少！”童虎一边说，一边将小宇宙的力量全部集中在自己的右拳上。一条长着五爪的青龙顺着犀利的拳路一跃而出，发出震天的嘶吼朝穆直扑过去。眼看那尖利如刃的龙牙就要触到金色的白羊座圣衣，三人却同时听到一声响亮而清脆的破裂声。仿佛有一面横在他们中间的巨大镜子被砸得粉碎，它许是当年伽利略制做来观测群星的棱镜；亦或是约翰·迪从阿兹克特人处得来的，让他见到天使长乌列尔的黑曜石镜。那条龙生生撞在水晶墙上，一攻一防相护抵消，两者瞬间双双化为乌有。童虎本能地向后一跃，躲过了力量相碰产生的反冲。就在他双腿落地的刹那，突然发现周围早已布满了无数上下浮动的青白色光球。/ c' ? d( K4 ]: V
“哦？这又是什么新把戏？”他饶有兴致地琢磨起来。
) a2 Q3 r! \1 u I* c% W2 c2 [ “积尸气鬼苍焰（Praesepe Demonic Blue Flames），是用灵魂为燃料的鬼火。”迪斯马斯克单手叉腰，嬉皮笑脸地作答道，“你可要小心喽！这些家伙的脾气不好，若是惹到它们的话，可是连你的灵魂都会被烧成灰的！”言罢他用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所有类似的磷气的光球立刻纷纷爆炸，随即剧烈地燃烧起来。童虎用圣衣上的金盾抵在自己身前，刚想依靠小宇宙的爆发力从磷火中突破出去，忽见头顶繁星璀璨，宛如设拉子（Shiraz)清真寺的穹顶。星屑旋转功带出的点点碧光先是好像烟花的彩珠般澹荡于空，接着又似夏夜的流星雨一样直落九天。
6 A9 F. Q l$ _ “成功了吗？”迪斯马斯克转头看了一眼落回原位的穆。! S& E4 b) L9 g2 ^5 ^1 K! \6 b9 K% z" t
“很难说。”穆紧张地盯着烈焰中若隐若现的人影，“我刚才打出的那一发已经使出全力了。”
0 n i; }; G( { “我也把能押的筹码都押上去了，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看看我们的手气如何。”迪斯马斯克下意识地咂了下嘴舒缓情绪，“……不对啊……”对死人敏感的他很快察觉到了形势的异变。果然不出一会，四周的温度就开始骤降，那决非单纯物理意义上的寒冷，而是足以穿透身体直刺灵魂的冰封，仿佛是科奇士斯湖面上终年吹过的狂风，连小宇宙都可以冻结。紧接着，在两人的注视下，原本青白色的火苗一下变成了妖冶的荧紫色，火势像春雨后的笋尖一般向上猛窜。童虎抬手轻轻一拨，那些火就如同恭顺的仆役一般顺从地退到两边。他不再向前，而是控制着火势驻足原地。那双黝如乌墨的眼睛里倒映出另外两人大惊失色的神情。
% ^: ]) K% F( D) _6 H; q9 H: t “……蝴蝶……和当时沙加的一样……沙加的脸上也有……”穆望着童虎脸上越来越深的印记恍恍惚惚地来回念叨着。+ c( e2 @+ X. g0 ]! z# w
“该死，那是阿布罗迪出事时候……那时候……”迪斯马斯克同样开始语无伦次，童虎空前膨胀的小宇宙让他再次感受到当日那令人窒息的压力。
. k' Z8 q- O5 v5 `6 S" K 直到现在，两人才第一次接触到天秤座小宇宙真正的实力：它就如《孙子兵法》中的风林火山，强大到与大自然交融在一起，似乎存在于任何地方，却又遍地不得寻。
/ ]$ M7 V. I) n- p" D “不用那么紧张。”童虎轻松地扭了扭肩膀，被转动的骨关节“咔咔”作响，“这不过是我和依缇亚大人之间立誓的印证。我身上死界之蝶的力量不是来自冥王，而是直接从那位大人手里继承过来的。之前我也就试过一次，在攻击时确实可以增加不少威力，只要把握恰当的发动时机，甚至可以瞬杀黄金等级的圣斗士。”: N& M8 M0 P3 L+ B# {6 l
“Stronzo！”对方的最后一句话激得迪斯马斯克一下清醒过来，他伸手又在指尖上聚集起数量可观的积尸气，高高跳至半空，咬牙切齿地将它朝目标招呼过去。不过那招式还未完全发动，从童虎身后飞起的一大群蝴蝶就将刚刚燃起的磷火瞬息扑灭。迪斯马斯克受到这出其不意地攻击，一时重心不稳，从高处重重地跌落下来。随着一声闷响，他的头撞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再下来又是一连窜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巨蟹圣衣的头盔打着转，像被潮汐冲上沙滩的蟹壳一样滚到了一边。“Ah……”他捂住血流如注的额头，在呻吟了几声后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身来。
& F0 Y) k& z- r6 v “神志还很清醒嘛！”童虎似乎感到有些意外，“死界之蝶居然对你的精神没有产生影响？”3 F& f. I+ V) R3 V! ]4 [
“当然！我刚才把白奇老头写的破纸好好念了两遍！”迪斯马斯克伸手揉搓了一番因为痛苦而扭曲的五官，转头又得意了起来。
% c- Q U, ?* Y9 D9 `1 A5 i( D “是赛奇大人……”童虎忍不住纠正道。# J, k+ x( P4 {. ^
“管他什么奇呢！反正就照他说的，把积尸气打薄后附着在人身上就可以当防御层，你那种蝴蝶短时期就侵入不到意识里了，简直就像疫苗一样！”迪斯马斯克像一个在万圣节捣蛋的小孩那样开心地嚷着，“在来找你之前我不止在自己和穆身上用了一下，还顺着地势从十二宫的位置往施下放了一层，总之你现在想用蝴蝶操控圣域的人就没那么容易咯！嗯……我算算，效力起码可以坚持到我们解决你的问题之后！”4 M" a/ C- Z- y- u4 T* }
童虎皱着眉头道：“看来和我担心的一样，你终归还是磕磕绊绊地用上了赛奇大人的技能。在所有圣斗士中，只有巨蟹座的积尸气能够对死界之蝶产生如此大规模的防御效果。可惜那时候艾欧里亚还是晚了一步，没能及时除掉你这个隐患。不过……”说到这里，他突然又露出了愉快的表情，“当日依缇亚大人和赛奇大人的战斗仿佛在今天得到了延续，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就让我用依缇亚大人的奥义来回应你们的挣扎吧！”应着他落下的话音，天秤圣衣上的所有武器都升上半空向两人飞来。穆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十二件黄金打造的武器，它们每一把都有击碎星星的威力，一旦将之全部发动，就可以构成一种全方位无死角的攻击，使目标根本无从躲闪。他本能地准备张开水晶墙，想将它们拦在自己和迪斯马斯克之前。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爆炸声，雅典娜女神像前的平台被几件武器炸出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深坑，黑漆漆的坑面上到处“嘶嘶”冒起一团又一团或青或白的烟雾，宛若陨石到访的产物。就连神像本身也未能幸免，光洁的大理石面上被震出了好几条粗细不一的裂纹。穆与迪斯马斯克被强大的气流高高抛起，在半空中遭到另外数件武器的攻击，忽上忽下地颠了几下才摔回地上，似乎是有条巨龙先把他们叼到天上戏耍一番，尽兴后又张嘴弃掉。两个人双双滚下好几格台阶，沿路的白色大理石霎时上多出了两道狭长的血痕，触目惊心的颜色仿佛来自于矿坑里淌出的红水。迪斯马斯克圣衣上的一片护肩碎成了好几片，从他皮开肉绽的肩头散落到地上各处。, U2 p* j& H: Z) V& W$ U- N
“不过尔尔。”童虎朝前跨了几步，踢开几块圣衣的残片，俯视着倒在台阶上的对手，“微不足道的愿望必定来自渺小虚弱的灵魂，由此所燃起的小宇宙说到底不过是几颗挂在天边的孤星，成不了气候。就算你们曾经踏足过死之国，领悟到第八感，也是于事无补。”大群荧紫色的蝴蝶在他头顶的天空盘旋飞舞，好像成片在风中打旋的落叶，编织着纷扰的梦境。6 X# L- ]" Z6 {2 c5 O- H5 B- f
穆挣扎了好几下，总算想方设法站了起来。披散的绛紫色长发落到额前，又被风吹开，散在空中，轻若雨丝，漫如飞花。“老师，您刚才说过，我的眼神已经不再纯净。也许确实如此吧……”他抬头朝向童虎，嘴角浮起一抹如烟云般的浅笑，随后跨上台阶，一步一步地向女神像的位置迈进。他边走边轻声说道：“我当真如您所说的那样惧怕死亡，心里仅仅秉持着想生存下去的原欲。师父的亡故、挚友的陨落还有伙伴们的离去，让我与您一样成为了满眼皆是死亡的人。可与您不同的是，每次的经历只让我更加明晰一个道理：与死俱来的一切，远比死亡本身可怕。至亲的恸哭、友人的悲伤以及丧仪的苍白，所有这些才是死亡可怖的真正根源。我不想任凭这样的痛苦继续无端地降临到自己与朋友们身上。我战斗，不为别的，只求能够继续活下去，去回应生命那源于爱的本能。”0 i/ m7 B9 X2 @
待到穆踏上最后一格台阶的时候，童虎便发觉自己可以非常清晰地听到白羊座小宇宙的鸣唱——那犹如哥特式教堂管风琴奏响的乐章，雄浑而又高亢；同时又带着圣诗特有的温柔与深沉。他眯起眼睛仔细聆听着，似在寻找其中的破音又好像已经陶醉其中。曲声渐入佳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气势磅礴仿佛正有一片大陆在缓缓沉入深海。在流光溢彩的小宇宙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光斑，随着它的不断扩大，一件盔甲的华丽形态也从中显现出来，那是金牛座的黄金圣衣，头盔上蹭亮的犄角好似战神阿瑞斯手中金灿灿的长矛。接着出现的是双子座圣衣，又过了一会，天空中又开始闪耀狮子座圣衣的光辉。
t0 Y. O% Q& v" P# {5 u6 r “这个场面……真让人怀念啊！”他凝视着一件接着一件在眼前出现的黄金圣衣，思绪万千地缓缓而道，“那是我和吾友在冥界的最后一战，当时其他人已经悉数阵亡了，仅剩下我们两人，背负起他们的托付，去迎战觉醒状态下的哈迪斯。吾友觉察到冥王惧怕阳光的弱点，于是召齐象征黄道带的十二件黄金圣衣创造出与太阳等同的力量，最终成功将他逼退。没想到经过了229年的岁月，还能看到有人意在重现当年的一幕。你该不会是读了吾友留在圣衣里的记忆才想要模仿他的吧？”1 F# m2 ?+ v* Z0 C1 j" U
“不，在白羊座圣衣留下的记忆里我只见到了阿弗尼尔大人。”穆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是我读了师父留下的日记……那几张羊皮纸上字迹是多么令人怀念，仿佛我还能再次推开教皇厅书房的大门，望见他穿着黑色的法衣坐在宽大而又古朴的书桌前书写下这些文字。如斯的亲切感觉是任何读取记忆的方式都无法比拟的……我想用师父的智慧来带您回来，既然死界之蝶的力量来自冥王，那也一定是太阳的光芒所能消退的。”4 H/ P. l4 N1 S& u$ E2 ^
“是么，那你就不妨来试试看吧。”围绕在童虎周围的荧紫色火焰随着他小宇宙的提升化作喷涌的岩浆，有一条黑色的龙正翻卷起滚滚乌云从里面悠游而出；不多时它便分裂成了两条，随后又出现了第三条……龙的数量不断递增，它们发出雷鸣般的吼声，仿佛能将世间万物统统吞噬。“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这就是说，如果将升龙霸修炼到极致，就可以达到驾驭百龙乘风腾云的境界。”
. c9 s) n6 |/ _+ A3 }: u “我曾经听师父说过……”穆感受着对面同样激昂澎湃的小宇宙，不知不觉睁大了眼睛，“天秤座最大的奥义叫作庐山百龙霸，难道就是……”
: Z! i5 r* g0 x8 ]* j( m “光听说是不够的，你来亲自体会一下它的威力吧！”回应着穆的节奏，童虎的小宇宙化作了一枚玉笛，吹响的正乐雅音引得所有的龙随之狂舞。 1 O# x( C9 Z& e0 i* x9 F$ k
刹那间，排山倒海的力量朝穆所在的方向碾压过去。他条件反射地抬手想张开水晶墙，却立刻意识到全部的小宇宙都已被用于召唤黄金圣衣，根本没有余力发动防御。千钧一发之际，又有一股力量从另一端猛然升腾而起，此时此刻，巨蟹座的小宇宙的爆发也达到了顶点。迪斯马斯克一跃挡在穆身前。他用剩下全部的小宇宙施展出了一个名为“积尸气冥穷波”的物理招式，那是他最后的力量，试图倾尽所有的积尸气阻挡童虎的攻势。1 |* A2 S- _5 W1 p" R: k1 g8 Y
“不行！老师的小宇宙太强大了，你一个人挡不住的!”穆呼喊道，“等我腾出手来……”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对方生生打断了。
! D/ g- J& e1 ^8 p “闭嘴，好好干你的活！”迪斯马斯克回头冲穆俏皮地做了个鬼脸，“虽然你是个总让我觉得麻烦的家伙，可要是你完蛋的话，老爷子在下面又要啰嗦了！想想就害怕！”他一面说着还故意夸张地哆嗦了一下。3 ?! L! ]5 @6 i2 r# F$ N
“迪斯……”穆的下一句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却被一道强光刺得睁不开眼。他很清楚那是积尸气和百龙霸相撞之后的结果。当视力再度恢复的时候，他看见迪斯马斯克的身体被数条黑龙撕咬着推向空中。随后，有一些雨点落到他的脸上，只不过与寻常的雨不同，它们粘稠而又温热。
, \9 o$ G- x& o( s 穆知道，那是同伴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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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雅典娜
发表于 2017-4-21 00:39
本宝宝真是一个擅长从一切文里读出虐然后把自己虐的死去活来的好宝宝【骄傲脸】' f$ Z+ t# b- {, s1 s; D: D4 f
